一通好揍。
那俩魑魇近卫的心眼子也是坏透了,故意不下狠手,愣是将那门房打成了他老娘都不认识的猪头这才罢手。
得见此番,王土旺这才心满意足的唤停了他二人,由着那山羊胡子老者领着,入了潇湘馆。
一路穿行,环境越发幽静,直到行至一占地广袤的庭院外,老者这才止步,侧身拱手;
“大人,客人便在坞幽苑内稍待。”
“嗯!此地可有偏门?”
“回大人的话,有小门一道儿。”
闻言,王土旺自顾转身,望向身后两近卫,吩咐道:
“三儿,汝随老管事去小门戍守,陈让,且把着此门!”
“诺!”
两人抱拳领命,拔剑抽刀,疲懒气息乍得消失,煞气四溢。
见状,王土旺满意点头,迈步入了这‘坞幽苑’。
假山丛旁,羊肠道惹人烦,忽遇豁然开朗,前路乍现亭台,风捋绿池清波;再望楼台,琴声抚动人心。
循着幽婉琴声,王土旺登临亭台,这才发现内里哪有楚王踪迹,只一眸含凄苦的宫装女子静静垂首抚琴,不知所谓。
此女专注,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然王土旺可不管这些,张嘴就问,粗砾嗓门瞬息打断了幽幽琴声。
“小娘子,楚王何在?”
琴音一颤,戛然而止,随即就见那宫装女子缓缓抬头,睁开含水眸儿,蕴着凄婉,嗔了王土旺一眼。
“妾身不过一抚琴女儿家,将军何故问我?”
“欸?某瞧你怎觉有点眼熟,可是见过?”
唤作别个这般言语,定是套近乎无疑,可王土旺铁直男一个,说是眼熟就是真眼熟。
见他盯着自己脸蛋儿猛瞅,赵福宝那珠圆玉润的脸庞微垂,支吾呢喃道:
“仁明殿..”
“甚!小娘子且大些嗓门,某这耳朵不怎滴好使!”
“仁...仁明殿!”
带着勉强的清润嗓音回荡亭台,只瞬间功夫,王土旺头皮猛地一麻,这才忆起此女眼熟缘由,下意识拱手就拜;
“臣王土旺,参见卫国长公主!”
“免...免礼!”
话音落下,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赵福宝不知说甚才好,只能沉默,而王土旺则是不想说话,只想一拳攮死楚王;
亭台四面透风,凉爽的秋风却怎也吹不走亭台内愈渐滋生的尴尬,只过了盏茶功夫,耐心消耗殆尽的王土旺准备离开了;
然就在此时,那凉亭外,忽听一声浅笑远远传来。
王土旺扭头望去,未见楚王,却见着她媳妇楚王妃。
楚王妃亦是一身宫装,款款而来,待入了凉亭,这没好心的婆娘掩嘴就笑;
“我只道将军公务繁忙,尚需时刻方才能来,没承想来的竟这般快,想来也是感受到了姑姑的心意了。”
“甚意思,楚王何在?”王土旺大刀眉立着,反手就问,纵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面上却丁点面子不给。
见他这般,楚王妃也不恼,只抿着唇儿浅笑;
“王尚书,妾身先给你告个饶,王爷突逢要事,怕是赶不过来了!”
“既如此,那某便告退了,长公...”
“欸~等等!王尚书来便来罢,怎这急着走,妾身尚有一言未说!”
言到此处,楚王妃不动声色望了眼垂着面庞的卫国长公主,心中恨铁不成钢的哼了声,随即道:
“王爷请王尚书一叙,虽有事项讨论,其间心思,主要还是叙旧的。
王尚书走南闯北,兵锋所向披靡,却无人晓其中对敌细谨,莫说王爷了,便是我与姑姑,亦好奇的紧呢~”
她扯谎没扯谎王土旺不知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一侧琴后头的赵福宝却抬起眼帘,眸中,期盼神采一闪而过。
这一幕,自逃不过王土旺视线。
于是乎,利弊权衡,咱土哥脑中天人交战。
凭心而论,他才不愿与这俩小娘皮厮磨嘴皮,有这功夫不如回家吃饺子。
若只有楚王妃,他决计不会卖这个面子的,可在场还有一个卫国长公主。
乾元帝兄弟姐妹不多,有一个算一个,都比较受宠,起码比儿子受宠,而这卫国长公主乃乾元帝胞妹,皇帝更是由着她信子来;
当初选的夫婿乃琅琊王氏二房嫡长子,世家出身,学富五车,为人谦和,妥妥的状元之才。
可惜天妒英才,完婚不到一年便卒了;
有人私下说她克夫,她便不想再嫁,而乾元帝也宠着她,便养着她不叫她嫁人。
说起来,楚王最早准备拉拢王土旺时,便是动的这位寡妇的心思,奈何身份悬殊过大,谋算胎死腹中。
而这样一位隐藏能量极大的寡妇,恰恰是王土旺不愿得罪的。
念及此处,王土旺抿了抿嘴,寻了处廊台大咧坐下,缓缓开口了。
“公主莫听王妃戏言,甚叫兵锋所向披靡,不过收拾过二三毛贼,算不上甚。”
接着,他边将定州一役流程大致赘述了番,他说的平淡,可战争却一点也不平淡,反惊心动魄。
待定州一役落下帷幕,王土旺淡定灌了口茶水,起身冲着卫国长公主拱了拱手道:
“定州一役虽无趣,却也有些波折,至于南下平方腊,那是真心无聊,臣就不过多赘述了。
公主殿下,王土旺请辞!”
“唉唉唉~”一旁楚王妃也回过神来,忙摆手拦下。
“王大人公务繁忙,却愿抽空为吾等女子解惑,若只浅饮淡茶,传出去,岂不叫外人诽谤吾与姑姑小气。
不可不可,来人呐~
上酒菜,将吾父皇赐下的红泥绿蚁酒解了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