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接两岸;
各大门派顶着下方鱼群骚扰,有序渡这沟壑;
得亏这洞府主人没有甚害人心思,最多竖个石碑劝阻一二,否则这群人,能活下一半都是万幸。
待这百十人悉数过了对岸,众人再度启程前进;
不出闻人恨春预料,接下来的甬道,阳气愈重,每隔一段距离,甬道顶部便有巴掌大小的小洞射出阳光,将足下方寸之地照的亮堂无比。
又复行千余步,甬道消失,面前一切豁然开朗;
掸眼一瞧,甬道尽头,竟是一巨大天坑的底部;
这巨大天坑大致呈椭圆形,面积不下百亩,其间垮塌茅草屋两三间,茅草屋周遭,是长满杂草的荒地,从杂草缝隙,依稀可见横平竖直的田埂,想是当年此地主人耕种的田地。
然这些并非主要,其间最吸引人眼球的,当属茅草屋后头那拢共三层、通体浑圆的石质祭台;
见仙师居所近在眼前,众人心中贪念再抑制不住,当即就有人脱了大部,运起轻功急匆冲向那头;
一人动,百人动,为了不落人之后,在场江湖人士纷纷呼朋唤友,疾行而去;
此等时候,便是威望颇高的闻人恨春亦压伏不得他们,然这厮压根就没喝止众人的打算,领着三个小娘子,直冲那祭台而去;
见状,王土旺不慌不忙抄起精铁大牌,拦住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云封隽,率先迈步入了杂草丛生的田地;
“某来开路,当心遭了埋伏!”
自家男人发话了,云封隽自无不可,挽着柏曌子,谨慎落在他身后;
见状,一旁不知为何竟没有赶着寻宝的焽沓也亦步亦趋跟上王土旺脚步,警惕望向左右;
这地头不对劲;
上头阳光普照,周身暖和,然他可没忘记,此前阴冷甬道中,藤蔓丛生,枯死蕴生机,坎中之阳生真铅;
而此地,阳气尽生,温和中却蕴着丝丝杀机,若小心大意,恐遭算计;
瞧来瞧去,还是咱土哥那扇精铁大牌后头,安全感倍儿足。
脚步沉稳缓慢,待王土旺一行顺着田埂,来到茅草屋跟前的时候,原一道而来的百十江湖人士早做鸟兽散了个干净;
有搁茅草屋内乱翻的,有田地里搜寻的,有急匆登屋后祭台的,百十号人散在这近百亩的地界儿,翻不起丁点水花。
三间茅草屋,早已有主,瞧见王土旺四人靠近,最左边那间门口,一身着夹袄,手持滴血九环大刀的中年汉子一声厉斥;
“来者止步,此地俺们黑水门先到的,要想入内,边儿去待着!”
正说这话,就瞧一衣着精致、表情倨傲的年轻男子自屋内缓步走出,先是戒备扫了眼周遭,待瞧见王土旺及其身后云封隽时,这才挤出一丝冷笑;
“锋叔,且将刀收起,此地吾已探查完了,云掌教若是有兴趣,自便即可。”
言罢,也不等云封隽答复,领着左右二三门徒就走;
看得出来,这厮对青莲派这坐地户还是比较忌惮的,况且屋内并无收获,若再不抓紧时间,怕是要空手而归;
见他这般,云封隽只冷着脸拱了拱手,待他走远,这才迈着莲步凑近王土旺,略警惕的瞥了眼一旁伸头探脑、满脸好奇的焽沓,附耳低声道:
“怎滴说,可进去瞧瞧?”
“嗯!”
王土旺轻轻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将大盾顶在前方,迈步就走。
这茅屋小门尚不及精铁大盾宽,然王土旺可不惯着这破门,稍稍用力,连门带墙直接攮了个大洞。
茅草屋内,一片狼藉;
屋顶房梁边上,破着个大洞,生着霉斑的茅草自破洞两侧垂落,屋舍另一头,一满是锈迹、近一人高丹鼎侧翻着,其上满是裂痕,侧面朝天的位置更是破了老大一个洞;
炉口敞开,炉内炉灰撒的到处都是,显然之前那甚黑水门的马泊六连渣滓也没放过,指望从里头寻点好物件儿。
抛开炉子,屋内亦有不少小物件存在过的痕迹,只王土旺四人来得晚,怕是早叫人不分青红皂白拾掇干净了。
瞧着没趣,土哥也懒得翻,遂将目光投向一侧焽沓;
“焽兄弟,可瞧出甚来了?”
“此地应是仙师炼丹之所。”
焽沓一边说道,一边缓步上前,拇指食指轻捻丹灰,凑于鼻前轻闻了下,眸光随即微微发亮,转瞬又化作一声不甘叹息;
“有奇异丹香,应是练成了,只不知是被将将那人取走了,还是仙师自己服食了。”
“那便是没好货了,那还愣着作甚,走罢,某对那圆溜祭台子感兴趣的紧,速去瞧瞧!”
言罢,王土旺也不转身往门那头走,反而抄起盾牌,对着身侧墙壁就是一拍;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与其从前门绕一圈去后头,不若破墙而走;
毕竟茅屋也就这三两间,说不得有人会铤而走险,藏在门外作那偷袭的老六;
江湖人士,良莠不齐,万万不可用自个的道德标准衡量别人!
当然,若你是土哥那般没甚道德的人,全当我没说。
“轰!”的一声,砖瓦横飞,王土旺当即将云封隽与柏曌子从大洞中丢了出来,随后就是一脚,将圆滚滚的焽沓也揣了出来;
就在此时,本就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再坚持不住,哗啦啦倒塌下来;
内里,尚未出来的王土旺也不急,只将精铁大盾往头上一顶,任由他房梁崩塌,茅草横飞。
然就在此时,忽的一抹白光闪过王土旺眼帘,见此景,无丁点慌张的土哥瞬息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探手就抄。
下一刻,一坠着金穗的白玉葫芦落入王土旺手中;
烟尘扬起,这般动静自逃不过周遭耳目,待烟尘稍稍散开,就听瓦砾中一阵轻响,再瞧时,之间土哥稍稍用力,掀掉精铁大盾上的杂物,乐呵呵的走了出来。
而他手中,一澄澈无瑕的白玉葫芦正绕手转圈,定睛一瞧,原是拴着葫芦腰的金穗被他揪着,正甩的飞起呢。
“嘿,这宝贝藏得妙呐,不拆了房还真叫人寻不得。”
一声调侃,王土旺一个纵跃,轻巧落在云封隽身侧,显摆似的抖了抖手中葫芦,嘿笑道:
“掌教,某这运道尚可罢,来,叫某瞧瞧藏了甚灵丹妙药!”
说着,他伸手就将塞着葫芦口的软木塞子拔下;
霎时间,一阵难以形容的异香扑面而来,眨眼功夫就叫这四人灵台一清,那感觉,直如炎热夏日累的一身汗后冲了冷水澡又入了空调房,接着连喝了三瓶冰镇西瓜汁般舒爽。
可还未待王土旺享受片刻,一双肥手忽的伸出,啪叽一下盖在葫芦口上。
“大锤兄弟,塞子,塞子!”
急迫叫唤响起;
“速速塞上,莫叫药劲散了,快快快!”说这话的,原是那焽沓;
面对专业人士,土哥自是言听计从,当即捻着软木塞,塞住了葫芦口;
见了这般,焽沓这才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惊喜望向土哥;
“大锤,此物哪来的?”
“具体某不晓,不过瞧下落架势,怕是藏在屋梁上头的。”
“屋梁?”焽沓一阵迟疑,随即就见他眼眸忽的一亮,重重以拳击掌;
“对啊,丹房重地,本就属木,取借木生火之意,而那屋舍主梁更是一屋聚阳之地,阳中之阳,可保玉中的丹药阳气不失,历久弥新。
嗨呀呀,我这脑子,怎就这关键点未曾想到呢!”
......
人麻了,连轴转了快三个月,见着键盘腿都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