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贼窝,能有多少好人;
狗眼盯着猪眸,四眼泡一对,可不就瞧上眼了;
殿内众教众一拍即合,按江湖规矩走,谁拳头大谁说话分量重,谁就能在日后起义军中占着高位;
于是乎,各方放开车马架势,趁着人齐全,直接打他个逑的。
首当其冲,便是那龙首之位;
若按白莲教教义解释,得了龙首,意味弥勒降生之化身,大开白阳之首倡,等闲是能称个帝耍耍的。
对此,青龙尊者势在必得;
这白莲教四大护法,青龙尊者勇武,名义上仅次教主的第一高手;
排在其后的,便是白虎尊者,只这厮性别男,爱好女,妥妥的纯爱战神,一生只爱圣女柏曌子一人,纵百般热脸贴冰腚,亦死不悔改;
也正因如此,这厮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推翻教主残暴统治,好叫那柏曌子与他一人嘿嘿。
再往后便是那玄武尊者,只此人瞧着木愣,心里却是个藏着奸的,与那起子当着老师面乖巧,背后凶厉之人如出一辙;
至于朱雀尊者,老阴货一个,不提也罢。
殿上,四大尊者不动声色挪动步子,心照不宣占住四角,避开彼此。
角落里,云封隽偷摸瞧着,心头激动不已;
攮罢,可劲攮,一个不留最好,老娘好破而后立,立个黑莲教!
随着四方摆开架势严阵以待,无声无息退到人群边缘的玄武尊者忽的开口了。
“青龙、白虎,我无争斗意思,我退出!此番尔等争便是!”
“起誓!”
青龙白虎同时低喝,俨然并不信他。
故选择对白莲教众而言束缚力极强的誓言约束。
“好!”
玄武尊者毫不犹豫重重点头。
“我玄武,当着老母与诸位兄弟姐妹的面起誓,不掺和龙首之争,如有背诺,天打五雷轰而死!”
言罢,面上也瞧不出喜乐,无视周遭若隐若现鄙视眼神,只扭头遁入人群,不再多言。
竞争对手少了一个,青龙白虎自乐得如此,不再关注于他,只警惕望着另外二人。
与此同时,这朱雀也不玩了,自顾起誓,离了这殿上。
见状,青龙冷冽一笑,只拿那阴搓目光死死盯着白虎尊者。
“吾为青龙,四大护法之首!
白虎,你可想好了!”
“哼!”
白虎尊者压根不惧,只拿眸儿偷摸瞥了眼角落柏曌子,随即下定决心。
“废话少言,来吧!”
一声低喝,似是拉响战铃,双方迅速战作一团,一时间,拳脚交错,你来我往,内力化作劲力,直打的周遭尘土飞扬。
当着这恁多教众的面,两人自以拳脚对敌,然纵是拳脚,亦又区分;
这青龙尊者脚下马步稳扎,以拳使枪法,端是大开大合,招招直奔中门;
而白虎尊者却截然相反,此人能为皆在一双手刀之上,来去如风,以手刀截拳枪,一招一式瞧着威力不大,却将刀法短打展现的玲离尽致,当的上——手形似浮云,双掌为刀手,削砍连连不断;
内力差着不大,比拼的便是真拳脚功夫;
手臂尺骨挠骨连连被手刀截击同一位置,青龙尊者顿觉吃痛异常,一个大摆腿逼开位置,直惊诧道:
“浪子燕青,燕青拳,好贼子,你竟敢与那水泊梁山勾搭!”
对面,白虎尊者摆出撂袍单云手,冷峻面庞直盯青龙尊者,厉声哼道:
“燕青如何,不过拳脚功夫,尔等计较不过!休得胡言!”
言罢,一个健步上前,面对此番,这青龙尊者直脚下猛地用力,将这地面砖石采的寸寸崩裂,抬臂便是一招势大力沉的中门拳;
然白虎尊者丁点不惧,脚下发力,微微侧闪腾挪,随即趁中门拳未收之际,一个推臂顺势侧身拿臂,紧接着扣住肘间关节,反手便是叠臂撞胸,以彼之拳攻彼之内。
被拿住关节,青龙尊者哪不晓他接下招式,强忍胸前闷痛,直将整个手臂崩的笔直,随即腰上发力,一击抬天脚企图再度拉开距离。
这白虎尊者既偷摸习了燕青拳,必通晓绊摔技,近身短打必吃大亏,故必须拉开距离比拼内力;
这四大护法内功各有不同,他的虽不及白虎尊者内力霸烈,然浑厚程度,却是四人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白虎尊者瞧出他心思,哪能叫他如愿,直拿着他手腕肩头,猛地后退拉拽;
青龙失了中心,竟瞬息便招,放脚用力后瞪,顺势撞向白虎尊者。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殿下一阵叫好。
上面打的火热,下头也不甘示弱,青龙尊者麾下瞧着自家尊者吃瘪,哪肯作罢;
本就流民,性子起了,甚狗屁江湖规矩,抄起武器便寻白虎尊者麾下,而另一头,白虎尊者手下亦不甘示弱,抄起手刀就上。
这下好了,整个大殿瞬息乱成一团,入眼皆是刀光剑影,只片刻功夫,已有三四人倒在了血泊中;
刀剑无眼,且大殿本就不宽敞,很快就有被误伤者加入战斗;
而更多的,却是些浑水摸鱼的狡猾之辈;
同为白莲门下,势力又都聚于山东,日头难免刮擦不少,早累了不少矛盾,今儿逮着机会,搠死一个算一个,岂不美哉。
瞧着这美景儿,云封隽美的心里冒泡,面上却扮出焦急模样,如那慌张娇滴小娘子一般站在战场边缘,直慌得嚷嚷;
“莫打了,莫打了!
各位擂台较量,分个胜负不成吗,非这般哄乱遭砍的!”
这话将一出口,就见人群中被砍了一刀的汉子扭头怒骂:
“臭娘们滚边去!莫挡着爷爷砍人!”
这话一出口,云封隽登时恼了,只指着手指如那泼妇般骂起了街;
“好狗攮,姑奶奶好生劝着不停是吧!好!”
一声娇叱,云封隽运起内力轻功,瞬息自大殿侧面腾挪至大殿门口,抄起门闩就骂;
“且打吧,老娘这就把门闩起来,好叫尔等人脑夯成猪脑!”
言罢,双臂用力,就将门闩闩上。
她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似往日里练过百遍一般;
很快,闩好门闩,云封隽再度归位,凑到柏曌子耳边,快速低语;
“速速离了,魑魇传讯于俺,过了午时,魑魇大步便至,莫被俺家那杀才混乱误伤了!”
言罢,一把抄起柏曌子手腕,就要取后门离了这乱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