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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个月以来,江湖上流出一则传言,说是圣朝江湖中有一个名叫“邬家堡”的小门派,不知因何得罪了圣朝江湖中的二等门派轩辕城。最终,在轩辕城的雷霆手段之下,邬家堡的宗门被彻底屠灭,甚至还抓到了邬家堡一脉的嫡系继承人邬蒙。一旦邬蒙也死了,那邬家堡的道统就彻底地消失在江湖上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邬家堡还有一批前往道宗“问道”的弟子,他们当时离开道宗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宗门,这才侥幸活了下来。而这批弟子在听到宗门被毁的消息后,由于被轩辕城的淫威所迫,他们不敢返回宗门,只能北上进入萧国,祈求萧国的江湖势力庇佑,这便引出了同为江湖二等门派的七绝刀宗派赤泽来轩辕城的事。

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推而论之,江湖自然也有江湖的规矩。由于前朝的破灭,使得这片大陆长期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而五国君主为了能君临天下,彼此之间斗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存活于各个山脉湖泊中的江湖势力。因此,这些江湖势力便自发地形成了一套不成文的规矩,并要求所有的江湖势力遵守,违者众讨之,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但是,由于各个江湖势力的整体实力不一致,若是笼统地照搬这套规矩,只会对那些小门小派造成更多的伤害。因此,在使用这套规矩之前,必须对各个江湖势力进行等级划分。

很久之前,江湖上以佛、道两宗为主,其他江湖势力则有选择性地依附于这两宗,整个江湖倒也显得很是和谐。但随着佛宗的分裂,道宗自此一家独大,这种平衡便被彻底打破了。因此,对各个江湖势力进行等级划分便成了除道宗以外的所有江湖门派眼下最关心的问题了。

时任道宗掌门自然知道各个门派的诉求,于是亲自出面,并联合了当时很有声望的几大门派的掌门,在道宗总坛举行了一场为期七天的会谈,最终将整个江湖势力划分为四个等级。

按照当时的会谈决定,所有江湖势力中,道宗位于第一等,优先享有江湖上最好的资源,但必须接受其他江湖势力每二十年一次的旨在竞争江湖资源的“问道”,除非道宗不再一家独大。除道宗外,其他江湖势力则按照各自宗门中的高手及普通弟子的数量,依次划分为二、三、四等。二等的江湖势力虽然可以享有除道宗之外的优质的江湖资源,但不得擅自欺压三、四等的江湖势力,除非双方有深仇大恨,但不得毁灭三、四等的江湖势力的道统。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其他二等门派可以共同讨伐毁了别人道统的二等门派;但若是还没发生这样的事。其他二等门派便可以出面调停,保证三、四等的江湖门派尚有一息之火,不至于彻底灭绝。

七绝刀宗在江湖上的地位与轩辕城一样,两者同属于二等的江湖势力。而邬家堡则属于三等的江湖势力。因此,当江湖上传出轩辕城将要毁了邬家堡的道统这一消息后,七绝刀宗便在邬家堡仅存弟子的求助下,派了赤泽来轩辕城调停此事。但赤泽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弟子,与离恨天这等同于其师父闵极的地位相比,那可就差远了。因此,当他在面对离恨天的时候,本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再加上又被离恨天一通抢白,使得他更是一脸尴尬,暗自后悔不迭。

眼看赤泽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坐在上首的离恨天更是怒火丛生,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酒杯,阴恻恻地道:“怎么?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别着急,本城主再请你看一出好戏!青影……”

话音刚落,正厅外已多了三具尸首。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三人都是被人一招杀死的。赤泽看得心惊,不禁打了个哆嗦。早些年,他曾凭一把金环刀闯荡江湖,也与不少高手交过手,知道一招致命有多么困难,除非对方的身手已臻化境。最恐怖的是,他全程都没有看到是谁将这三具尸体放在厅外的。像是这种身诡异的手,他以前只在他师父那里见过。

“这三具尸体,想必你并不认识吧?其实,本城主也不认识,家奴……”离恨天冷声道。

侍候在离恨天身后的家奴道了一声“是”,立马走上前去,在三人的身上摸了摸,最终从一人的怀中摸出了一枚令牌。他扫了一眼令牌上的文字和图案,默默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感慨,又像是有些同情。但这种莫名的情绪很快便消失了,毕竟离恨天还等着看这枚令牌呢。

正如家奴所猜想的,当离恨天看到令牌上的文字和图案后,脸色瞬间变得阴冷,怒声道:“原来是邬家堡的余孽。家奴,你身为我城主府的总管,竟然让人潜入府中,你该当何罪?”

“奴才知罪!奴才甘愿受罚。”家奴急忙跪倒在地,不安地道。作为离恨天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清楚地知道离恨天对邬家堡的恨意有多深。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邬家堡的人竟敢偷偷潜入城主府,还被人发现了。这对于这段时间以来的离恨天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哼,你的失职之罪暂且搁下,稍后自己去庶园领罚!”离恨天语气不善地道,“先去看看这些人身上还有什么东西。邬家堡的余孽真是好胆,竟敢潜入我城主府,简直岂有此理!”

家奴应了一声,惶恐地站起身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那三人的尸体,果然在其中一人的鞋子中找到了一个锦囊。这个发现令他无比激动,急忙道:“主子,此人的身上果然有东西!”

“打开它。”离恨天悠悠地道。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眼下的情形,又闷闷地喝了一杯酒。

“是,主子!”此时的家奴哪还敢犹豫,很轻松地打开了锦囊,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

放眼看去,只见锦囊里面装着一封信和一块青色的令牌,信封上有一个青色的梧桐树叶图案,而那枚令牌也呈梧桐树叶形。一见到这两样东西,家奴不禁失声道:“主子,苍梧令!”

“这便是邬家堡这些余孽最终的依仗么?凤梧宫,凤梧宫,果然很好!”离恨天恨声道,“之前的事本城主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又上门来挑衅,如此看来,这些余孽更是留不得了。赤泽,你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当然,你也可以回去告诉令师,让他用七绝刀宗数百弟子的命做赌。我轩辕城与凤梧宫的仇怨,可不是一个七绝刀宗就能化解的。”

一见到苍梧令,赤泽的心中突然产生了许多疑问,对于那些千里迢迢跑到萧国来求援的邬家堡仅存的弟子也产生了怀疑。直觉告诉他,七绝刀宗被人利用了,蹚入了一滩浑水之中。

想到这里,赤泽心虚地看了一眼离恨天,本该脱口而出的自证宗门清白的话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不知为何,在面对离恨天的时候,他总是莫名地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显得很多余。这种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任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避免,只能被动地接受。

挣扎了许久后,赤泽终于缓过神来,无奈地躬身道:“城主放心,在下回去后定会转告家师,邬家堡的事,七绝刀宗日后绝不干涉。同时,在下也希望今日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们两派的关系。如今看来,七绝刀宗应该也是被人当成棋子了,这些隐世门派,实在是其心可诛。”

“如此最好。家奴,送客!”离恨天站起身来,冷视了一眼赤泽,随后回到后堂喝闷酒。

“在下告退!”赤泽很识时务地道。同为江湖中人,他自然知道轩辕城与凤梧宫之间的矛盾早已经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如今,凤梧宫竟然介入了邬家堡的事,他自然不敢再多言。

城主府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刚从城主府中离开的赤泽正对着面前的人影,极力压制着情绪道:“凤梧宫介入了邬家堡的事,你为何不早些通知我?害得我今晚在他面前丢尽了脸。”

“你此次来得太过突然,我实在没有准备。再说了,主子的本事你今晚应该感觉到了吧,当着他的面,我也不敢对你说起这些事。”声音的主人隐藏在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脸。

“‘主子’?你现在已经叫得这么顺口了吗?”赤泽眉毛一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影,嘲讽道,“燕屹,我真是没想到,几年不见,昔日的‘金笔判官’竟然已经当奴才当上瘾了。”

藏在夜色中的人影似乎并不在意赤泽的嘲讽,轻声道:“‘金笔判官’也好,奴才也罢,那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回去转告令师,我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但请他别忘了他的承诺。”

“‘令师’?燕屹,看来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叛出师门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好歹也是我七绝刀宗当年的一代青年才俊,为何会为了一个只会哭唧唧的柔弱女子而不惜叛出师门呢,也不知师父当年派你下山是对是错。”赤泽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可紧接着,他就贱兮兮地道,“不过,我也要感激你,要不是你执意叛出师门,我也没机会成为七绝刀宗未来的宗主。你放心,就凭这一点,我一定会劝谏师父,撤销对你的追杀的。不管怎么说,我七绝刀宗在萧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派,只要你能帮师父拿到想要的东西,师父绝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对了,邬家堡的那个邬蒙到底从战龙之渊带走了什么东西,轩辕城竟然要灭了邬家堡的道统。”

“听说是前任城主的佩剑。”位于夜色中的那人低声道,“当时‘问道’结束后,前任城主在回来的路上被凤梧宫的人偷袭,经过一番大战,前任城主身死道消,但其随身佩剑却不知所踪了。这几个月以来,主子一直派信奴四处寻找。听说前段时间,信奴意外地在战龙之渊见到邬蒙拿走了一柄剑,便怀疑是老城主的佩剑,这才有了后来轩辕城覆灭邬家堡的事。”

“仅仅因为一柄剑便要将对方赶尽杀绝,甚至还要灭人道统,这轩辕城的行事风格也太霸道了。”赤泽不敢置信地道,“像这种江湖门派,幸好没在我们萧国,否则只会麻烦不断。不过,我必须得承认,离恨天此人确实可怕,我刚才面对他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不会以为那只是一柄普通的佩剑吧,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天真。”夜色中的那人不着声色地嘲讽道,“我在轩辕城待了四年,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那柄剑的事。前任家奴跟我说过,那柄剑乃是轩辕城与凤梧宫共同的祖师幻云祖师的遗物。它不仅是一把武器,更是身份的象征。圣朝江湖中素有传言,说是这柄剑中藏着幻云祖师的秘宝,只要有人能够将其参透,就能重振幻灭宫,因而主子才会对那柄剑如此重视!如今那柄剑下落不明,若是落到了凤梧宫的手里,轩辕城的麻烦只会更大,想为前任城主报仇雪恨就更加困难了。”

闻言,赤泽一脸困惑,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位‘幻云祖师’是谁?为何我之前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你刚才说那柄剑中藏着幻云祖师的秘宝,那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恐怕前任家奴也不清楚,更何况是我。好了,你赶紧走吧,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日后有什么事,我会提前联系你的,就这样吧。”那人有些焦躁地道。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赤泽微一沉吟便马上同意了,随即翻身上马,径直向北而去。

夜色中的那人看着赤泽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心仪许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