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初翻开账本,她的记性不错,很快就按图索骥,找到了之前原册中含糊不清的地方。
她纤白的手指在账本上连点几处,冷声问道。
“这些支出,为何语焉不详,只有数额,没有用处?”
先是账房先生辨认过蓝若初指出来的这几笔记账,他慌张的擦擦汗,道。
“这,小人……”
账房先生没敢说出什么信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管事。
山羊胡管事镇定许多,他上前恭敬道。
“战王妃娘娘有所不知,您指出来的这几笔账,非是小人弄虚作假,而是财物乃战王府上的人取用,并没有告知过小人用途,因此记录不明,只能写了支出,草草了事。”
蓝若初继续问道。
“战王府上的人?你莫要含糊,具体是谁,说清楚。”
山羊胡管事回答得一点犹豫都没有,看起来同样早有不满。
“是战王府上的账房韩书生,他每次来都会拿着王府管家的授书,拿了东西就走,从不解释出处,让小人记在账上便是。”
从笔墨铺子出来之后,蓝若初和萤火回到马车上,
蓝若初向萤火问道。
“萤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府上的采买应该有专人负责,并不需要账房去提用?”
萤火点点。
“是的,王妃,而且一般来说,采买的事宜也不可能让账房的人插手,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弄虚作假。”
这么看来,韩书生从铺子上领的东西,很可能根本就没入战王府的库,被他自己拿去取用了,表面还成了店铺的支出。等店铺的账本送到王府,审查的又是他自己,因此他中饱私囊的做法便没人察觉。
一整日下来,蓝若初等人终于看完了所有名单上的铺子的账本,最后一核对信息,发现除了韩书生,还有好几位战王府上的人干着类似的事,比如韩嬷嬷,好几名丫鬟,甚至是云轻儿、云芊儿姐妹俩。
这些人在王府名下取用的东西换成银两,低则几十两,高的能至成百上千辆,而费用高的那几笔,无一例外,都是云芊儿、云轻儿两姐妹拿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
将这些银两一合计,也高达十五万两,加上之前韩书生做假账漏出的三十万两,战王府这五年时间,平白多了四十五万两的支出。
人证物证俱在,回到战王府之后,蓝若初直接将那些铺房管事供出来的人全叫到了战王府的主厅,包括云轻儿那边,蓝若初让上官钰带人,亲自请过来。
先到的人,蓝若初直接让他们跪着,等人齐了再一起审问。
其实也用不着说太多,这些人贪墨的东西,蓝若初已经让人整理在册,送到官府能直接给他们判刑,蓝若初之所以还要多此一举,是为了试试能不能有意外的收获。
不久之后,除了云轻儿姗姗来迟,正厅的地板上,已经跪了好几名下人,其中包括了韩嬷嬷。
韩嬷嬷原本还想嚷嚷两句,被侍卫们强行按在了地上,其他人一看,就再也不敢多言,偷看着坐在首位的战王妃,将自己平生干过的缺德事全想了一遍,然后越想越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