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不久之后,竟然听到了宋明威降职停职的好消息,她当天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回归到日常之后,蓝若初清闲地有些无聊。
她有些不解,难道之前剿匪那一仗打得当真如此顺利,现在连找她看伤的人都寥寥无几。
可蓝若初等在自己的军医帐篷里看医术解闷儿的时候,隔壁军医帐篷的脚步声就没停过。
蓝若初越想越不对劲。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外面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她悄悄地先开帘子一瞧,里面分明躺着三四个士兵,有的是腿伤,有的是手伤,旧纱布被渗出来的血液染红,都等着老军医给换药。
老军医一个人忙活的团团转,一会儿给那个止血,一会儿给这个上药,还算乱中有序。
蓝若初眯了眯眼睛,心里慢慢琢磨过味儿来。
原来不是没有需要看病的士兵,而是他们都没到自己那儿去。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来,蓝若初猜测,恐怕是自己战王妃的身份让他们有所忌惮,不管是害怕权威还是担心她的医术,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都优先找其他老军医看病。
蓝若初心中叹口气,这种情况也很棘手,别人脑海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是她轻易就能改变的,只能日久见人心了。
蓝若初正打算放下帘子离开,却被帐篷内传来的惨叫声吓得手一哆嗦。
她定睛望去,原来是老中医正在给一个士兵取手臂上的铁箭头,手臂上的肉被老中医用锋利的刀子划开,鲜血顺着绽开的皮肉往下流淌。
那名士兵嘴里咬着衣服,但完全挡不住他因为剧痛发出的闷哼和哀嚎。
除了老军医习以为常地面不改色,帐篷里其它几个躺着的士兵都面露不忍,偏过头不敢再看。
明明他们连上阵杀敌、面对敌人的冷枪尖刺都不怕,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现在见军医这么给他们治伤,简直想立刻从帐篷中逃出去。
蓝若初粗粗地看了两眼,就判断出来。
那个箭头十分细小,断进去的角度十分刁钻,恰好没有触及士兵太大的痛觉,又加上受伤的时候他的主意力都在敌人身上,以至于他一直没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进了异物。
等箭头留下的伤口都长好了,他洗澡时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的不对劲。老中医现在要想将这个箭头取出来,只能生生将他长好的皮肉剖开,以至于让士兵连连发出痛喊。
按理说,除非是在错误治疗的情况下,否则蓝若初不应该插手其他大夫的治疗过程,否则就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可这名士兵忍受的痛苦在她看来完全是无妄之灾,在老军医终于从士兵的血肉中将那枚箭头找了出来之后,她忍不住出声。
“请问,你不给他用一些麻醉药吗,他看上去很痛。”
蓝若初一出声,就吸引了帐篷里所有人的注意。
事实上,帐篷里的其他士兵因为不敢看了老军医治疗的过程,往其它地方瞟的时候早就发现了站在帐篷门口偷望的蓝若初,如果不是很快反应过来军营里的女子只有可能是那一位,恐怕就要当奸细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