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莺听出他话里的小别扭,但此刻的她还沉浸在女孩英姿飒爽的一言一行中,很是兴奋的感慨道,
“你不觉得她身上有股少年英气吗?”当然也有转移他注意力的意思。
却不曾想,顾怀瑾酸溜溜的话又响起来,“她是姑娘家,你用少年英气来形容人家,不合适吧?”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问过人家愿意用这个词了吗?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人安上。
可临了还是改了口。
长莺闻言彻底无语了,无奈在他胸口捶了一把,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还知道人家是姑娘家?”
顾怀瑾一把捉住她的手,抿了抿唇,目光幽怨看向她,“那你为什么要直勾勾盯着她看?”
“呵,你个小气鬼,我那是欣赏,欣赏你懂不懂,我就没见过比你歪理还多的人。”长莺才不惯着他,挠了挠他的手心。
感觉到他的松动,立马抽回手,后又把冰冰凉的手直往他脖子里钻。
嘴上自然是为自己说好话,
“亏我为了不让你多想,陪你在这儿冻了半天,你怎么还揪着这个不放?”
“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要长成绿豆眼,猪鼻孔,大龅牙,你还能多看我一眼不成?”
饶是顾怀瑾再不怕冷,还是被长莺手冰的瑟缩了一下,忙拉着她另一只蠢蠢欲动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
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假设,根本不成立!”
“呦,什么叫假设不成立?明明就是你无话可说了!”她眨巴眨巴水晶葡萄似的大眼睛,手却不老实的挠了挠他的锁骨,笑的那叫个得意。
顾怀瑾望着女孩娇俏的笑模样,眸色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
“我明白了,以后尽量不犯同样的错误。”
“这就对了嘛,要我说你呀,就是太闲了,但凡多分点心思到别的事上,也不至于这点小事就能破防!”一无所知的长莺还一本正经的训着话。
直到顾怀瑾被撩拨的受不了,忙压下她作乱的手,哑着嗓音目光躲闪的提醒她,“不是要看雪吗?”
“对诶,快走,快走,再晚点我都要改变主意了!”说着,她立马推着顾怀瑾往驾驶座去。
顾怀瑾脚步一顿,轻轻拉下她的手,低声说道,“不急,你回头看。”
长莺闻言条件反射回头,愕然发现整条大街已经铺满了一层不薄的积雪。
此刻四周已经没有行人走动,这条洁白如新的雪毯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四周的环境不,知不觉间就符合了长莺刚提的要求。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随风落下,给喧嚣城市按下了暂停键。
好似此世间唯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轻轻的,冷冷的。
直到微凉的指尖再次被温热的手掌包住,长莺的嘴角不受控制上扬
她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像水洗过的黑曜石般闪亮,唇色樱红,微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垂眸望着她,眸中有无尽的笑意蔓延而开,仿若明珠生晕,光彩流离。
直晃的长莺心神恍惚,心想,如果与他的往后余生,都能如眼前这般一直这样延续下去,好像也还不错。
这个念头一起,长莺的心猛跳,不知怎得,鬼使神差的便问出了口,“你在想什么?”
“想你啊。”他垂下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轻笑。
长莺忽地被他眼中的炙热与坦诚烫了一下,扭过头不看他,嘴里不忿嘟囔,“油嘴滑舌!”
他眸中含笑,没有说话,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泛红的耳尖,停顿片刻,仿佛在默默传递着他的情感,用轻触说出他的心意。
只是在下一瞬,手中传来冰凉的触感,令他瞬间回神。
转而一把揽住她的肩,就把她往车上塞,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埋怨的意味,
“帽子没带就敢出来,小心耳朵给你冻掉!”
长莺笑眯眯承受他的数落,安安静静等着他上车。
谁知后座传来动静,她回头一看,一个热水袋便递到了她眼前。
见她还傻愣着,顾怀瑾无奈轻点她的眉心,“接着啊!”
等长莺回过神来,手中已经抱着暖洋洋的热水袋。
适中的温度,让她全身很快暖和起来。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再多的礼物,也不及这个暖乎乎的热水袋让人心里熨帖。
这就是老妈说的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吧?
谁知她感叹早了,因为随着顾怀瑾上车,一份热乎乎的酸辣粉也随之而来。
嗅到这熟悉的香味,长莺只觉得瞬间就饿了。
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他,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顾怀瑾小心打开饭盒盖子,露出里头吸饱汤汁的红薯粉皮,勾唇笑了,
“放了一会儿正好。”
长莺瞧见他只是因为这个时候的粉最合自己的口味,就发自内心的高兴,心头顿觉热热的。
可是……从吃食再到生活里的种种细节,都足以证明她根本没办法回馈他同等的耐心与喜欢。
是了,喜欢。
她对他还只处于浅薄的喜欢……
她想,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了……
这样一琢磨,长莺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忙移开视线,胡乱点头答应。
随后,在他提出喂自己吃时,忙坚定的拒绝。
并连忙转移话题,问他的午饭怎么解决。
随后就见他不知从哪又掏出来一份酸辣粉,只不过他那份酸辣粉有点名不副实。
至少长莺乍眼看去,不仅料少,汤还是清汤。
看的长莺默默加快了嗦粉的速度。
至于为什么不去屋里吃,那是因为做这粉的厨子,是顾怀瑾公司食堂里的一名普通员工。
让对方帮着做两份粉带走就足以让对方殷勤至极,要是还留在人家家里吃,人家少不了得整一大桌菜。
为了不再持续麻烦别人,自然只能蹲车上吃。
嗦完粉,长莺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直接发话回家休息。
顾怀瑾不舍也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照回家的路线行驶。
随着路面的积雪越来越厚,长莺不禁有些疑惑了,
“往年有这么大的雪吗?”
还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自说自话,
“可能是晚了一个月的雪都攒到今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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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长莺依旧是临近中午才起床
等她悠哉悠哉拉开窗帘,一眼望去,满目皆白。
她欣喜了一瞬,但很快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
匆匆跑下楼,就看到员工们都在无所事事的打牌,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