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长莺在心里头怎么吐槽,既然决定了要给人家个安心的态度,对于她的话,长莺自然不会反驳。
但要真按照廖承欢的意思,做出一副羞涩的姿态,她也是做不到的。
勾勾唇,扯出一抹淡然而不失礼貌的笑,缓缓开口回答,
“他是汉市当地人,各方面条件我爸妈已经审核过了。”
言外之意,既然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明确答复,就别再往下尬聊了,太过刻意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廖承欢瞬间笑弯了眉,柔柔一笑,“这样啊,那就好。”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的目光却一直在隐晦的打量蔡兴。
见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好似真一点都不感兴趣,廖承欢的心反而又往下沉了沉。
心下忍不住苦笑,在这个关头,他作为堂哥在得知小妹谈对象了,再怎么样也该问两句才是。
倒是越是淡定,反而显得越异常。
当然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拆穿他就是了,重新整理好心情后,压下心中的郁气后,转而笑问起长莺要在家待久。
在得知长莺明天走,她面上立马做一副遗憾的姿态,
“那可真不巧了,我们是今天走,早知道就跟你一起买明天的票了,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
长莺也知她只是嘴上客气,自然也顺着她的话说上两句。
在这貌似其乐融融的氛围中,长莺适时询问他们今天什么时候走,等会儿好安排人送他们去镇上。
几番推脱后,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勤伯伯身上,长莺也就顺理成章拿到了药馆的名片。
自此,长莺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成。
长莺想着他们还得腾出时间收拾东西,或是再与乡邻们告别,再多留也不好。
便借口家里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提出离开。
廖承欢自然当仁不让站出来,表示要送长莺出门。
赶巧这会儿小盈盈扭着身子要去厕所,蔡兴不好意思的笑笑,表示了不能亲自送她的歉意之后,立马抱着孩子匆匆往茅房去。
廖承欢嘴上说是把长莺送出门,实际上还镇定自若的与她一同往林子里走了一段路。
就在长莺猜测她还要说些什么时,冷不丁听到她开口,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的,但我看到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就是忍不住嫉妒。”
闻言长莺心下一跳,眉心微微蹙起扭头看向她,就对上她见眸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哀伤。
明显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不堪,长莺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说她理智吧,她这几天频频出昏招。
说她不理智吧,她竟是最先怨怪她自己。
这让长莺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廖承欢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完全不顾长莺看她时的异样眼神,怨怼与痛苦在她面上频频闪现,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爱我,哪怕是对着我笑也是带着一层面具,但觉得他爱我们的孩子就好。”
“可自从你……”
还不等她的颠婆发言说完,长莺实在忍不了了,直接开口打断她,
“廖承欢,你脑子是不是有水?”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生子?”嫌自己命长吗?
这般直白的说教,令廖承欢的心口一痛,同时也觉得难堪至极。
听着这令人羞愤不已的说教,她发热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
她没有反驳,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要在这之前,长莺看到这样一个柔弱美人在自己面前暗自神伤,肯定多少会心生不忍。
但在见识到了她那近乎癫狂“护夫”举动,长莺只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可怜,真要说起来,能到现在这个境地完全都是她自找的。
虽然她说这话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可事实摆在这。
首先廖承欢是独女,还是大学生。
家里又是小有名气的中医世家,长得也不赖,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填蔡兴那个窟窿?
虽然她是男方这边的亲戚,按理说应该以己方利益为先,但同为女性,她还是忍不住为廖承欢这糟糕的人生选择捏一把汗。
明明自己占有一切主动权,却非要主动把能伤到自己的刀递到对方手里,这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老实说,长莺见廖承欢那么笃定蔡兴心里有自己,心里很是尴尬。
与此同时,本就生疑的心越发谨慎起来。
暗自下定决心,不管两家以后会相处成什么样,反正与他家的来往,都由老妈去处理,她是一点都不想沾手了!
明明什么都没干,就凭白惹一身腥的体验是真不好受!
整理好满心复杂的思绪后,长莺适时轻咳一声,打断她的悲伤的思绪,
“嫂子放心,不管你所怀疑的是真是假,我以后都不会再与他来往。”
这话一出口,长莺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这话……怎么那么像小三被正式抓到后的虚假发言?
面色瞬间僵硬的长莺,忙不迭解释,
“你别误会,这也不单单是因为你的原因,哪怕你不跟他过了,我也会这么做。”
没办法,有些人的“喜欢”?对她来说,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为了以防今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永绝后患的好!
这样一下,长莺立马恢复镇定。
忽一抬眸,就见她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眼角挂着的晶莹泪水要掉不掉,只看的长莺又开始头疼了。
想了想,长莺干脆破罐子破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接了一句,同时也改了称呼,
“承欢姐,你家祖上悬壶济世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因为跟我这点私人恩怨,就不让我家病患登你家医馆看病吧?”
廖承欢瞧着眼前笑容明媚,落落大方的女孩,眸光微动。
她不得不承认,抛去其他因素的话,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优秀,脑子又清醒的女孩她是绝对讨厌不起来的。
同时心里隐隐生出对她的艳羡,她想,她应该可以尝试着与她交好……
如果能学得一两分她的独立思想,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患得患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