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气不过的长莺拎着竹棍,佯装追赶。
直吓的几个落在后面的孩子,一个踉跄倒做一团。
饶是摔了一跤,他们也没敢回头,只是一边口不择言的喊着“是蔡??出的主意,不关我的事。” 一边连滚带爬的跌跌撞撞跑远。
直到跑出去老远了才敢停下脚步回头,一个个心有余悸的看着“追”出来的小姑\/姑奶奶。
看见这一幕的长莺,再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担心自己表现的太过柔和,会让这帮小兔崽子们重新大起胆子来,勾起的嘴角,顷刻间被她往下压了压。
拉着脸做一副威胁的模样,遥遥冲他们比划了一下竹棍,直吓的孩子们一哄而散。
长莺这才没再掩饰上扬的嘴角,咧嘴无声的笑了。
随手丢开竹棍,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别提多得意了。
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前,那时自己和老妈可都是很和善的对待这群孩子们,可他们呢?
不仅是得寸进尺,还越来越不把礼貌当回事,真就是一群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而眼下呢?
她只是故作凶悍的吓唬两句,就老实了!
饶是她修养再好,也不禁由衷的感叹,还是当个泼妇轻松!
还别说,这样一来确实是身心都舒坦了!
心里头则更是认定,以前就不该惯着这群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
心情愉悦的长莺刚要转身回屋,余光却看到右方墙角处飘出一阵阵白烟,心下顿时一咯噔。
脚比脑子快的快步跑起来,刚迈出两步,一阵风吹过来,烟草特有的烟味直接让长莺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
同时脚步也渐渐放轻放缓,有些担心是哪个因为满仓过世,而躲起来偷偷伤心的人。
同时又有些担心是不是哪着火了?
不看一眼她实在放心不下,咬了咬牙,还是打算偷偷瞄一眼。
如果看到有人在的话,她再悄悄退走也不迟。
这般想着,她的动作就更加轻缓。
贴着墙角的长莺,悄摸探头出去,就见一道纤长消瘦的身影懒散倾靠在墙边。
他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大股大股烟圈自他唇间喷薄而出,烟雾缭绕间,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
见此,长莺微微一怔,但既然确定了不是着火点,那她也就放心了,缩缩头刚要悄无声息离开。
男人忽地转过头来,对上那双令他深夜时分频频魂牵梦绕的明眸,心中猛地一跳。
不甚清明的视线里是心痛,是遗憾,是无奈……
思绪回转,他微垂下眸子,掩盖住了其中的幽深暗沉。
指尖一松,烟蒂掉落在地,他抬脚狠狠碾了碾,再度抬眸时,眼中一片清亮。
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长莺恍然飘走的思绪,被他这话给瞬间拉了回来。
对于他的问候,她有些迟疑,但还是站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话落,目光着重在他眼下的青黑上转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他较以前瘦了不少的面容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闻言蔡兴眸光微动,很快又沉寂下去,无所谓的笑了笑
“路途遥远,孩子有些不适应便有些哭闹,好好休息一夜便好了。”
望着比以前话多了不少的蔡兴,长莺不禁没有高兴,反而眉心紧蹙。
上前两步在他身前停下,目光如炬的落在他身上,眼中满是不解。
蔡兴避开她的目光,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果林上,故作轻松的取笑道,
“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闹腾的不轻吧?”
长莺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动动嘴刚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想到他媳妇刚刚那隐隐的排斥,心下一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想到自家与勤伯伯父子俩的情分,长莺斟酌片刻,还是从上衣兜里掏出公司的名片,递了出去,答非所问的直直盯着他的双眼,
“要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
蔡兴看着名片上的署名与公司名称,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最后一丝光亮被彻底掩埋。
不过一瞬,他大方伸手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面露些许惊叹,
“就你这成绩,我怕是一辈子拍马都及不上你三分!”
“运气罢了,只要你有胆子抢占先机,各行各业都能闯出一条路。”长莺笑了笑,真诚的建议道。
最后更是意味深长是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好时代。”
以她对小兴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勤伯伯的原因,他绝不会甘心止步于此!
国家眼下还处于百废待兴的境况,如果蔡兴能因为她这一番话,给国家的经济昌荣做出一点点小贡献,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蔡兴把玩着手中的名片,瞧着硕果累累的果林,眼神飘忽,细细思量起长莺的话。
良久,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尽量。”
只要尽量什么,长莺没有多问,而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在看到那一大片果实累累的梨树,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还是强撑着笑哈哈接了一句,“呀,梨子快熟了呢!”
蔡兴面露疑惑的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轻笑出声,
“是啊,我女儿看到时,别提多馋了。”
“是嘛,那你还不赶大的摘两个给小盈盈尝尝看!”
“我可不敢!”
听着他话里隐隐的促狭之意,长莺没忍住笑弯了眉,“不是吧,勤伯伯还那么狠呢?”
“不然呢?”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以老妈的名义,摘两颗送给你家小盈盈。
可惜还不等她话说完,一道柔柔弱弱,又带着点点撒娇意味的女声突兀响起,
“兴哥,你可让我好找,看你闺女,都把我裙子给弄脏了!”
女人快走两步挽住蔡兴的胳膊,嘟嘟嘴巴一脸的不高兴,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她对丈夫的依赖。
蔡兴面色如常的拍了拍她肩,以示安抚。
随后看向坐在红薯地里,左手一片红薯叶,右手一根红薯藤,忙的不亦乐乎的女儿,目光格外柔和。
这才转头看向长莺,笑着给她介绍,
“廖承欢,我爱人,叫嫂子就行。”
说着他话头顿了顿,转而看向不过一会儿时间,就把自己造的浑身脏兮兮的女儿。
眸色越发温柔,唇角轻轻勾起,
“我女儿,廖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