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顾怀瑾面容清冷,眸光淡漠的瞧着自己。
一如俩人初见时的淡漠与疏离。
这让长莺有些微愣,心想,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好像有些退步呢!
要不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长莺都快以为他真与自己不熟。
俩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当然这只是顾怀瑾单方面认为。
因为长莺被他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盯着,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
她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眼下更是没了与他解惑的心情。
就又撑着墙面,开始活动脚腕。
顾怀瑾眼底极力隐藏的情绪,在迟迟等不到她的不回答后,再一次倾泻而出。
他紧绷的下颌线愈发绷直,可下一瞬他就犹如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吧下来。
紧抿着薄唇,按下心中的挫败感,背在身后的手转过来,手上赫然是一个折叠凳。
缓缓撑开手中的折叠凳,上前两步,递给她。
长莺看着眼前的凳子,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异色。
随后作愕然模样看着他,好似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怀瑾沉默半晌,才微微扯了扯嘴角,“给你坐。”
说着他又顺嘴解释一句,“刚刚那人看着不像什么好人,你怎么会跟他认识?”
顾怀瑾这话说出来总有些不对味,可他就算是察觉到了,却也没想转变。
只是垂下眸子不与之对视,作掩耳盗铃之势。
听着他对葛嘉诚的形容,长莺其实是很想举双手赞同的,毕竟葛嘉神色阴鸷的盯着人看,确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再加上他失联了近五年,却突然在这个特殊的场合出现,难保他不会脑子一热。
不过这也让长莺突然想起葛嘉诚对顾怀瑾的形容,一看也是互看不顺的那种。
这么想着长莺伸手接过凳子时,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唇角微勾,顾作不经意间的询问,
“你刚刚是不是‘找’我了?”
他定定盯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何她眼中都是明晃晃的笑意,刹那间她心间的酸涩瞬间被驱散大半。
紧绷着的脸色也微微和缓,只依旧盯着她不言语,一副要是她不回答他,他就一直等着的架势。
长莺被他执拗的眼神盯着,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特别是他眼中那丝丝缕缕的委屈,让她心跳都没忍住漏了一拍,立马移开视线不与之对视。
同时在心里头不住的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这么想着,长莺后知后觉的发现顾怀瑾刚刚好像一连问了两句次?
而她呢?
全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压根就没正经回答过她的问题,当时立马有些心虚了。
不过这人嘛,自然是输人不输阵,哪怕心虚的很,长莺面上依旧装作淡然的模样,把凳子往地上一放,后又施施然的坐了上去。
再一抬头,就见他目光依旧没有从自己身上离开,甚至于显得更加委屈巴巴。
这让长莺能怎么办?
自然是赶紧为他凉拌!
毕竟帅哥控诉的眼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拒绝的,更别说一贯以强硬姿态示人的顾怀瑾,突然做一副小媳妇的模样,那割裂感确确实实有些难以言表。
不过该怎么跟他介绍葛嘉诚,又让长莺有些为难了。
因为她确实不知是该介绍葛嘉诚与顾念之间的缘分呢,还是介绍自己与他的相识过程。
毕竟看葛嘉诚今天来的状况。主要就是冲着顾念来的,而她?
就算她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那,不得不承认她只是顺带的……
这种种的糟心事,让她的心情再一次低落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只余温热的板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他算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吧?”
从十一岁到现在,应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吧?
她不是很确定,但也不妨碍什么。
长莺这话,让顾怀瑾的心头瞬间警铃大作!
他脑中突然蹦出一个词——青梅竹马!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给立马摁了下去,可他越发紧皱眉心,彰显着他愈发忐忑不安的内心。
而长莺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手中的纸袋,没有看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说,
“他此次来的目的是顾念,唉~”
听到这个解释,顾怀瑾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紧绷着的脸色也微微缓和。
望着女孩明媚的脸上此刻带着一股散不去的忧愁,他心口微微一滞。
他承认,在得知那人与长莺没有别的关系后,他是万分欣喜的。
可在此刻,那一丢丢欣喜瞬间消失一空。
顾怀瑾眉心再一次微微蹙起。
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这么忧愁。
轻抿了抿唇,清冷暗哑的嗓音徐徐响起,“我能帮上什么吗?”
闻言长莺满心的惆怅一顿,愕然的抬眸看向他,随后哑然失笑,“这事咱们还真帮不了。”
她所指的是葛嘉诚离开前的那一眼,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顾念还是没死心。
可眼下顾念已经结婚了,他要还带着那种心思可真让人头疼。
虽然以葛嘉诚的现状,是绝对没有去骚扰顾念的机会。
可她作为朋友,自然是不想葛嘉诚一直深陷在单恋的泥沼里。
想到这,长莺再一次悠悠的长叹一口气,“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在为配得上顾念做努力……”
未尽的话不用她详说,顾怀瑾光是从那人整体的穿着与精气神,就大概知道了。
虽然很是同情这位仁兄,可对此他表示不想参与回答,因为他总感觉长莺在用这事刺他。
还别说长莺这是真有这个想法。
虽然她一开始是带着与人吐槽的心中烦闷的打算,可随着话题一深入,她发现这触及到了葛嘉诚的隐私,就开始隐晦。
于是她说这番话的原由就渐渐变味了。
长莺边说话,边暗中关注着顾怀瑾的神色变化。
见他迟迟不做回答,大便知道他也是联想到了自身。
见他狡猾的立马又缩回了壳里,顿时无语至极。
可话都说到这了,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后。
意有所指的犀利发问
“你说,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如一日的惦记一个人?”
“难道在这期间,竟是一个优秀的人都没碰到吗?”
“亦或是不曾得到的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