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莺的双手本就放在桌上,被他这突然来的动作,震的她手臂微微发麻。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慌乱。
竟是她托大了,这人妥妥就一没有道德的!
长莺噌的一下站起来,望着这个还没自己高的男人,怒目而视。
男人见这臭丫头总算是沉不住的气了,眼角都带出了一丝笑意。
生气好啊,只要她愤怒之下出了差错,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当即伸出手指,眼神阴狠的指着她
“你算哪根葱?我是1号厂房的组长,我让你换,你就必须给我换!”
长莺被他这嚣张的举动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但她也心知肚明自己跟他的武力不是一个级别的,最稳当的还是不要起肢体冲突。
等李组长或是王厂长来才是上策,但眼前指着自己的手指真特么碍眼。
她只是不想起肢体冲突,不代表她就要认怂!
这要是忍了还得了?
把桌上的一本书一卷,对着就要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狠狠的打了下去,“啪!”
声量拔高,眼神凌厉的瞪着他
“你再指我试试?”
男人没想到这臭丫头这么杠,竟胆敢打掉自己的手,心下顿时生出一股恶念,真想一巴掌扇死她!
不过他也就心里阴暗的想想,真让他留下这么大的把柄他还是不敢的。
不然别说把她拉下去,自己的工作生涯也得玩完!
憋屈感让他怒火中烧,当即抬手做出要扇她巴掌的动作。
长莺本还料想他不敢动手,可见他手都要往下落了,瞳孔猛地一缩。
也顾不得形象什么的,当即矮身躲过,边大声喊道,
“你这是故意伤害!你给我等着,我要上报厂长!”
“要是结果让我不满意,我就是凭着丢工作也要去革委会告你!”
远远围观的两个女人,见事态大发了,对视一眼,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第一时间去拉架。
而是默契的想去通风报信,两人一出办公室,二话不说就兵分两路。
一个去跟王厂长报信,一个去跟马副厂长报信。
这俩人的动作,被屋内僵持不下的俩人看在了眼里。
长莺担心他再暴起伤人,全程都不错眼的盯着他。
精准的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乱,当下心里有了成算。
原来是个虚张声势的呀!
当下长莺的底气更足了,越发坚定了等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决心。
事到如今,两人的梁子已经结大发了,要么把他惩罚怕了。
要么把他整出这个厂,不然,只要自己在这个厂一天,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接踵而来。
见长莺的态度这么强硬,黄三心下打起了退堂鼓。
他还真就像长莺理解的那样是个外强中干的,别看他这会儿气势汹汹的,其实也就是仗着马副厂长给他做背书。
真要做出什么打架斗殴的事,他也知道副厂长不能包庇他,所以他行事一直有所忌惮。
要不是马厂长跟他打了包票,只要他把这新来的两个整下台,就给他升为大组长。
他哪会这么跌份的来为难一个黄毛丫头,毕竟他的初衷就是好好在厂里浑出个人样!
所以他才会这么爱惜羽毛,想让这臭丫头先出错。
明明这招在陈伟那可是格外的好使,怎么这小小年纪臭丫头就这么难搞?
不仅从头到尾抓不住她的错头,连刻意制造难题都唬不住,还把他逼得差点没忍住真的动手。
这骨头真是难啃!
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过错方,虽然刚刚那两个女人也是马副厂长的人。
但他刚刚因为用力过大,已经把他的桌子拍出了一条裂缝,光是留下的这条裂缝,就足以证明他干的事。
这就让他有点骑虎难下了,心下一转当即打算开溜,好去找马厂长庇护。
再不济也不能被抓个正着!
谁知长莺预判了他的预判,就他脸上生出退意之时,直接就冲着门口跑去。
刚想把门关上,却被反应过来的黄三一把拉住了门板。
没办法长莺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双手把这门框,对着他怒目而视。
好似再说,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跟你没完!
黄三没好意思拉下脸服软道歉,干脆面露凶狠第贴近她门面,想让她因为自己凶神恶煞的面容害怕到让出退路。
只要他率先找到马副厂长,在联合让那两人给自己做伪证,说两人只是争论两句 这事百分百能平安度过!
可万万没想到长莺双手时时的把着门的两侧,就是不让他出去,甚至还扬言,“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我当场倒在地上,你信不信!”
见她把农村老太太那一套学的这么灵活灵性,他顿时气急。
可真要动手,他还真怕把这不要脸的臭丫头,会故意弄出个好歹栽赃他。
毕竟他刚刚的错处,最最严重就是受了处分。
再不济求求马副厂长,也大概率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要他动手了就真的不能善了!
心下是又焦急,又恼火,他怎么就昏头了呢?
虽说现在大部分人手都掌握在马副厂长手里,但是随着王厂长的能力手段渐渐显露出来,现已经有很多人投奔到王厂长的手下。
他怎么就走了这么一步臭棋呢?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王厂长狂奔了过来。
远远的在看到在门口对峙着的两人,大声呵斥的,
“黄三,你在干嘛!”
长莺见做主的人来了,当即收回双手让出门口的位置。
王耀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膀,就怒骂道,
“怎么?竟然还想打人!”
“走,跟我去保卫科!”
黄三的脸色刹那间白了,他赶忙冲着王耀求饶,手上却拼命的挣扎着,
“厂长我没有,我没打人,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我现在就跟她赔礼道歉,我再也不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王耀才不管他怎么说,察觉到她的反抗,把他的手臂一扭,三两下就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死死地压制住他,这才有空看向长莺,
“丫头,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