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勺子,满仓恍然间失神,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在想,要是两年前他就知道最终的结果是这般,他自是不会去做那个恶人!
现如今,他都不知道当初拼着跟建党离心的代价,去拆散他们的意义在哪?
一旁的蔡春妮和建党,则都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满仓微微定神后,看向建党那期盼又夹杂着些许紧张的神色,眼眸微闪。
随即微微张嘴,在两人渐渐发亮的眼神下的把汤喝了。
建党全程笑的跟个傻子一样,手上却迅速的又舀了一勺汤喂到他嘴边,
“爸,还有鸡肉呢,等会我再给你夹个鸡腿吃。”
闻言满仓的眼珠子动了动,看着眼前又恢复曾经跟自己语气亲昵的儿子,他的心却忍不住一酸。
眨了眨眼,逼退眼里的酸意,最终视线定格在他那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上,
轻声“嗯”了一声,算是接过了这一茬,也算是认下了陈娟这个儿媳的身份。
蔡春妮含笑看着这父子俩重归于好,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满仓喝完一碗连肉带汤的鸡汤后,表示他想休息了。
蔡春妮自然笑盈盈应下,随后带着建党退出病房。
一出病房,蔡春妮的脸立马拉了下来,给了他一眼你死定了的眼神,扭头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到走廊的拐角处,蔡春妮左右看了一下,确定两人闹出的动静,短时间内不会引来好事人。
并且还不会打扰到满仓的情况下,这才把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建党身上。
眼神凌厉的打量着他,随后冲他招了招手。
建党此时完全沉浸在跟自家老爹重归于好的兴奋中,对于姑奶奶眼中的威胁,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满心满眼里,就觉得姑奶奶是他的福星!
三言两语就把他这棘手的事情给解决了不算,还让老爹认下了媳妇,他简直乐得恨不得喊上两嗓子!
早知道这事这么好处理,他早就拜托姑奶奶当说客了。
而不是在这两年跟自家老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赌气了这么长时间。
没得还弄巧成拙的把老爹气进了医院,想想就懊悔的很!
现如今一切困难和障碍都解决了,虽然过程有点不太完美,但结局还是好的。
接下来只需要好好的,把自家老爹伺候好就没问题了。
所以对于姑奶奶这个大恩人的怒火,他是一点都不带怵的!
脸上的笑意那叫个真心实意,傻兮兮笑着的同时,乖乖的俯身低下了头。
蔡春妮长不管他什么心思呢,毫不客气的拎着他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周。
“嘶~”建党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到了这一刻还是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却只敢伸出自己包扎的像木乃伊的双手,虚虚的护着耳朵。
面色狰狞的,低声哀哀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真错了……嘶~”
“错哪了?”蔡春妮冷着脸,根本不为所动。
建党痛的龇牙咧嘴的,可是他的头脑在此刻却格外的清醒。
脑中的灵光一闪而过,好险被他给抓住了,当即大声的讨饶,
“我不该跟爸置气,更不应该先斩后奏!”
“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松手,你先松手!”
“这样拎着我的耳朵可一点都不解气,这样,我拿竹鞭来让你抽怎么样?”
已经痛得面容扭曲的建党,嘴巴利索的直突突。
至于用竹鞭抽更痛,还是拧耳朵更痛他压根就顾不得了。
只想着把自己快被拧掉的耳朵,早点解救下来。
哪怕被竹鞭抽也很痛,但只要此时此刻不痛他就认了!
“笑话,我哪里敢抽你啊?”蔡春妮冷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
但却虚虚的拎着他的耳朵,说什么也不松手。
“姑奶奶,你是我亲奶啊。”建党哭丧着脸不断的求饶,感觉到耳朵的剧痛稍缓之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到最后,见姑奶奶的手没有要从自己的耳朵上收回的打算,整个人都麻了!
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麻溜的继续求饶,
“你要想打,随便打!要实在不行,等我爸好了,你们俩一起混合双打解气可行?”
虽然两人刚刚来到这个拐角处时,没有其他人在,但俩人这么一番你来我往的动静也不小。
很快就有那好事的人听到动静,从病房里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蔡春妮见此知道今天的教训只能到这里了,不然把事情闹大了,让建党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这才面色冷峻的哼了一声,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光求饶有什么用,说说以后你要怎么办吧!”
建党龇牙咧嘴的,揉着着自己红肿发烫的耳朵。
闻言,很是谄媚的一笑,“我保证,我保证好好伺候他,每天给他打洗脚水,喂他吃饭,绝对不会让他再去地里干上一丁点活!”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偷瞄着蔡春妮的脸色,见她面上还是不满意。
求生值立刻拉满,赶忙继续补充道,“不仅如此,每三天要给爸吃一只鸡或做一顿肉。”
闻言蔡春妮的神色微微回暖,气定神闲的说出最重要的点,
“你爸要是又固执己见呢?”
“姑奶奶你放心,他要还是不听劝想干活的话,我就把他关在家里!”说着站直身子,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神色。
随后又弯起自己的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就冲我这体格,他绝对跑不了!”
虽然他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但蔡春妮的眼低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过明上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对自己老爹那么放肆,抬脚踹了一下他的脚后跟,没好气的骂道,
“让你看着你爸休息,是让你最好时时刻刻跟着他,别让他干活。”
“没让你把他关在家里,关在家里不活动,身体怎么能好得起来呢?”
面对姑奶奶轻轻踢的那一脚,建党丝毫感觉都没有。
无意识的就要默默自个的后脑勺,发现手不方便后,又不动声色的又放了下来。
咧嘴嘿嘿笑道,
“一定一定,我决定在我爸没好起来之前,就搬到他屋里去打地铺了!”
“我一定做到,就连他上茅房也紧紧跟着去,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