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夕的重点倒不是关心这个,她的关注点是将军以前心里竟然是那样想的。
心中装的是天下大义,是黎民百姓,他是国家的英雄,为了国家身先士卒,全身心的投入到战场上。
但阮夕有自己自私的想法,她不想让将军的一切只为了国家,她自私地想让他多为自己考虑一点,自私地想要占取他的一部分时间。
或许能有幸一直到老,那时便可放下这一身重担,两人还可以舒适地一起度过后半生。
一想到那什么军师说的意思是将军就应该为了打仗而放弃一切,她就忍不住气愤,这是把将军当成什么了?
将军是个人,不是机器,连机器都要定时保养,更何况是一个人,况且将军的身体已经那么不好了,他却还是这么理所当然。
“将军,你不要听他的那些话。”
“嗯,不听。”
“我还没说完呢。”阮夕瞪着他。
漆溟有些好笑地说道:“好,你说。”
阮夕只想打他,怎么这么敷衍的样子,抬眼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才接着说道:
“将军,你可别听了他们的那些话就为了打仗就什么都不管了,你又不是专门为了打仗而生的。身为将军,我知道你的使命在,但是也要考虑考虑自己,你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工具,你也需要休息的,不能这么拼命了……以后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好不好?”
“好。”
阮夕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漆溟只应了一声好,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漆溟却觉得,只要她说的,他都会答应。况且这又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无非是关心自己罢了,他已经为国家拼命了一辈子了,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一回了。
该是他的责任他会承担,但却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不管不顾了,他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阮夕见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总有种他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感觉,再一想起初见将军时他的神态,分明有种放弃了的感觉,阮夕郑重又认真地说道:
“将军,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你的命很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保护好它。”
“好,我会的。”漆溟满嘴答应。
阮夕放弃了再劝说,自己以后看着就是了,自己在反正得把人看得牢牢的,“反正我那么辛苦的解毒了,将军你以后的命归我管了,除了我谁都不许动,谁都拿不走,连你自己也不可以。”
“好好好,是你的,都是你的。”
怎么总感觉他在哄自己呢,什么都说好。算了,以后自己注意着就是了,反正以后他休想再抛下她了。
阮夕说完就走了,漆溟看着她的背影,果然心情都变得明朗起来了,不为什么,就算以后为了她,自己也会考虑好的。
而刚才被那几人推过来观察的小个子到来时,恰好看见了漆溟把手放在阮夕头上的样子,虽然没说了多久话,但还是看得出来,将军对她可好了。
不仅耐心,说话都比平时温柔太多了,眼神都快粘她身上了,这下他肯定白景说的没错了,否则将军早就把人拍飞了。
看不出来啊,原来将军已经偷偷成亲了,居然不告诉我们。
看完之后,他就跑回去同那几个人说道:“那白小子说得可能是真的,我刚才瞧见了,将军对她可好了呢,又温柔又细心,将军还……还调戏人家。”
他年纪还小,自然还没见识过多少东西,只觉得那模样就是在调戏。
“真的?你没看错吧?”
“我亲眼看到的!”
“那咱们以后得注意着点,可别把人给惹恼了。”
“可是刚才我们那样,不会被记仇吧。”
“应该不会吧,我们也没干什么啊。”
“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管他呢,爱咋咋地。”
事实上他们多心了,阮夕根本就没记得他们是谁,更别说记仇了。
几人还在嘀咕着,那小个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夕又晃荡回到金老的队伍身边了,金老随军的时候,一向都是带着几个人重点护在自己的宝贝药材旁边的,防止哪天不小心就把他的一车宝贝给弄丢了。
因为年纪大,他身边总会有人照顾着,他自己也会带几个人帮他收拾。有时候看谁顺眼了他也带上,不分男女。
一是带他们增长一下见识,二是可以帮助他们在军中谋一份前途,只要有了军功,他们的生活就会得到很大的改善。
当然,他会提前说明情况有多危险,怕死的就别跟着他。能跟着他的人,自然也不会是胆小怕事的人,所以也没有谁会因为这个害怕。
阮夕在金老的队伍中来去自如,也没人觉得奇怪,因为这些都是正常的。金老是谁啊,将军的专用医师,他们中的天下第一医,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金老啊。别说其他的,就是金老给出的普通药膏,也比其他人的好用,医圣不愧是医圣,他们当然得多加照顾了。
对于金老带来的人,他们一般也会态度好一些,因为这些人到时候可是会救他们命的人,此时把人惹恼了,到时候人家不救自己了,那多惨啊。
军中也并没有不准女子随军的这种说法,况且,将军的暗卫都有女的,自然没什么人过来以这个发难。
但架不住有人见不得阮夕好,就是有人不愿意看见阮夕出现在这里,想方设法地想把她赶走。
为什么单单看不惯阮夕呢?大概是因为其他人并没有得到将军的另眼相待,他们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大家都一样。
但阮夕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衡,那么多人都这样,凭什么她能得到优待呢?将军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好,她到底凭什么呢?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她就可以?
他们不服,他们不甘心,他们觉得这不公平,甚至觉得她就不应该存在。本来大家都好好的,就是因为有了她,打破了这种平衡,所以他们恨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