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小聪明的人。
比愚蠢的人有主意,比聪明人更敢干。
永威将军独子张旭就是这么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人。
圆房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否则往后他的日子会无比煎熬。
洛雪的态度很明确,绝不可能让他行使丈夫的权力。
那个贱女人,攀附将军府的婊子,以为有个北苍王的弟弟,真就不可一世了。
休想!
她必须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
夜不能寐,接连思索了几日,张旭终于想出来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与己无伤的好办法。
张旭将自己想到的办法与母亲合计过后,得到了支持。
将军夫人很是欣慰,自己的儿子聪慧过人,只要收心不再胡闹,将军府后继有人了。
五月底,北苍王驾已经到了距离泸州只剩五日路程的淮州。
王驾千骑护送,排场宏大,浩浩荡荡,震撼人心,这样的新闻已经开始在泸州城内流传。
百姓们盼望着一睹王驾风采,真正知道北苍王为何下江南的人,大多都在等着看好戏。
排场再大,大的过江南铁桶一块的人心么?
将军府这边,小聪明张旭也已经准备妥当,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这天夜里,天凉如水,月明星稀。
自天气热起来后,洛雪睡的一日比一日晚,将军府其他院落都已灭了灯,唯独这边还亮着光。
“小姐,吃些冰镇莲子羹,消消暑。”
瓶儿进来后,不知为何问起一句,“小姐,我总觉得着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洛雪浅尝了一口冰镇莲子羹,觉得异常可口,“不用去管,他们除非豁出去,否则想让我点头,是断断不可能的。”
“小姐,王爷他要不了几天就到了,他们真的就这么罢手了?”
盏儿也凑了过来,小脸满是忧虑,“这几日我们严防死守,可他们一点动作都没有,好奇怪。”
洛雪扭过头,轻笑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疑神疑鬼了,快去睡吧,我这边不用候着了。”
瓶儿盏儿点了点头。
“小姐,冰阵要不要搬出去,夜里凉,再用这个,对身子不好。”
洛雪点了点头。
两人把冰阵挪到了外间,带上门出去,瓶儿兴奋道:“盏儿,你说王爷来了,会怎么给咱们出气。”
“那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会特解气,前两天我去府库领冰,那管事的见到我毕恭毕敬,跟亲娘一样的咧。”
盏儿眉飞色舞,继续道:“就是冰也挑的最好的,晶莹剔透,纤尘不染,还透着淡淡花香。”
“冰哪里会有花香?”
“我当时也奇怪呐,那管事的说是花泡水制的,往常只有将军院里能用.....”
夜色静谧,洛雪渐渐感知到了一点困意,手边的冰镇莲子羹已尽数饮了,没办法提神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吹了灯,上床躺下。
思绪沉浮,半梦半醒。
渐渐一股燥热在身体里由内而外的散发,洛雪掀开身上的薄被,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热。
她一下子惊醒,意识到了不对劲。
卑鄙,无耻,堂堂将军府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
洛雪银牙紧咬,使出全身气力与身体里的滚烫做对抗。
这时院外不远处,张旭正与一个貌相风流身形挺拔的青年交谈。
“你确定那药真的有用?”
“放心,那药一雌一雄,雌雄分开不仅不是毒药,还是女子养颜静心的好药,大罗神仙也看不出一点问题。”
青年侃侃而谈,神色自若,“可若是雌雄合体,那便是天底下独一份的烈药,大罗金仙也得流下三滴水来。”
“她能认得出人来不?”
“哈哈,哪有认人的功夫,烈火烧起来早蒙了眼。”
张旭点了点头,“那就好,没这雌雄合到一处才有用的神药,还真拿她没办法了,两个小丫鬟防贼一样防着。”
说完他看向青年,神色却有些怪异,“只这一次啊......哼,也只有我,肯这么真心待你。”
青年搂过张旭,亲昵无比,“也只有你,我才愿意帮忙。”
稍等了一会,从院里跑出来一个小厮,“少爷,两个小丫鬟已叫拿住了,动静不小,夫......夫人没有出来管。”
张旭身旁的青年会心一笑,“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不去!我才不去,我在这候着吧,你动作快些,久了我怕被发现了。”
青年点点头去了。
这边房中的洛雪整个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全身如火烧一般滚烫,意识仅存最后的一线清明。
“吱呀!”
门被推开,洛雪寻声望去,只看到朦胧的光晕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也闻到了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气息,某种她无比渴望的气息。
洛雪从床上跌跌撞撞下来,嘴里轻哼着,单薄的衣衫凌乱不已。
进来那人并无动作,手提着一盏琉璃灯,只是原地等着。
丰富的经验告诉他,用不着自己动手。
洛雪一点一点挪动脚步,仅存的那一丝意识在疯狂地同身体的本能抗争,同时也在渐渐的崩溃。
“姐,有一天我会马踏江南,把所有欺负你的人打的落花流水。”
“姐,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个驸马身份,不会成为我的枷锁。”
洛雪咬破了嘴唇,痛苦在这一刻成为意识的助力,帮助她夺回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
她凄厉叫了一声,随后疯了一般冲了出去,方向却是墙壁。
“砰!”
一朵血花在昏黄的光影中炸开。
进来的青年颤抖着向前走了两步,见女子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吓得冷汗直流,慌乱跑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心性如此坚韧而决绝!
慌慌张张向外跑的青年冷汗不止。
他风流近十载,用这雌雄药把多少良家烈女变成荡妇,任他采摘,从未见过今日这般场景。
这女子,这女子绝不是人,至少不是女人,是女人就绝不可能忍得住!
该死的贱坯子张旭,这不是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