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男子带着柏盈直接走进了一栋砖石结构的二层别墅。
在金三角这个地方,能够建起这样一栋别墅,是非常困难的,据说里面的装饰材料和电器,都是从欧陆空运到曼城,然后再费尽千辛万苦这才运抵金三角的。
这里便是沙坤的皇宫。
是的,沙坤自从成为金三角最大的毒枭之后,便自誉为毒品皇帝,而他居住的这个别墅,也就被他的手下人称为皇宫。
“皇宫”修在半山腰上面,想要从雨林中抵达,需要经过一条蜿蜒的盘山路。山脚下是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远处则是一望无垠的罂粟。
星星点点的简易木房则是这里的底色,大多数的小喽喽和附近的农民都是居住的这种四处漏风的房子。
跟皇宫比起来,那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沙坤非常喜欢这样的反差,据说有一位哲人说过,幸福就是对比反差。
沙坤每次俯瞰着脚下的金三角,看着密密麻麻的人们像是勤劳的蚂蚁一般,每天忙碌着生产毒品,在他的统治之下颤栗和恐惧,他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人,做成了伟大的事情。
只是最近沙坤有些上火,金三角的规则从来的都是强者为王,在这片丛林里面,他是王者,但是并不代表永远是,虽然他有着两三千个手下,可是金三角的后辈层出不穷。
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个新的势力来挑战他的荣耀。
所以,对他而言,只有不断地赚钱,不断地拓展市场,才能稳固自己的位置。
丛林法则是没有人在意弱者。
“沙坤先生,柏盈回来了!”一个男子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对着沙坤说道。
“哦?回来了吗?伤势怎么样?”沙坤坐在别墅的露台上面看着脚下的雨林,目光放得很远很远。
“伤势没有大碍,柏盈已经在楼下了!”男子回答道。
“让她上来。”沙坤面无表情地说道,远处星星点点闪烁的手电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下面在找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跟踪柏盈,跟到了这里。”男子回答道。
“哦?是什么人?居然可以一路跟到这里来?有点本事啊!”沙坤冷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黑暗中的丛林,似乎想要从茫茫的雨林中找到那个有本事的人。
“沙坤先生请放心,已经安排人围猎他了,原本在半路上,柏盈等人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人,但是想着沙坤先生您可能会对这个人感兴趣,所以干脆让他跟到了这里,然后将他围起来!”男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沙坤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很快有人将柏盈带了进来,失血过多的柏盈脸色苍白,加上一路奔波,更显得虚弱。
“这次看样子你吃了不小的亏啊!”沙坤看了一眼柏盈,微笑着问道。
“是的干爹!手下两个人都死掉了,陈子豪的身手确实很出众!”柏盈低着头回答道。
“可惜了,骆三落在了他的手上,听说你后面还带了一个尾巴过来了?”沙坤饶有兴趣地问道。
“干爹,我是觉得他一个人没有什么威胁,加上我在路上是受伤的状态,所以就把他引到这里来解决。”柏盈连忙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从港岛一路跟着你来这里的啊?”沙坤眼中杀机一闪,问道。
柏盈不敢看他的目光,低着头:“是的!”
“哈哈!”沙坤嚣张地仰天大笑:“这个陈子豪,居然还敢派人来我的地盘!胆不小啊,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是派的一个什么人过来的,等下,我要亲自拷问!”
听到沙坤要亲自拷问,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这些毒贩都是心狠手辣, 但是比起沙坤来,都是小儿科。
落在沙坤的手上,不管怎么妥协,怎么哀求,都将会是千刀万剐的局面,他曾经与另外一个毒枭抢地盘,沙坤在击败对方后,当敌人的面活活吃掉了人家的小孩。
这种非正常人类所做的事情,他却经常做。以至于,整个金三角提起他的名字,三岁的小孩都会被吓得收住啼哭。
“干爹,对不起!”柏盈小声地道歉。
“行啦,这次辛苦了!下去养伤吧!伤好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帮我呢!”沙坤冲着柏盈摆摆手,说道。
“谢谢干爹!”柏盈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去。
“怎么?还没有抓到这个人吗?”沙坤看着漫山遍野的手电亮光,皱着眉头问道。
看样子,他对手下的表现有些失去耐心了。
“好的,我现在马上带人去抓,请沙坤先生放心。”一直弯着腰的男子察觉到了沙坤的情绪变化,连忙说道。
“行啦,你是我的军师嘛,这种小事怎么可以让你亲自去做呢?告诉手下人,20分钟内,再不把那个奸细找出来,所有参与搜捕的人自断一指!30分钟后自断一只手!一个小时要是找不到,那就自己了断性命吧!”沙坤冷冷地说道。
在金三角,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为了活命,这些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而且,就算是手下这些人都死光了,只要骨干还在,钱还在,第二天又会有源源不断的青壮年加入进来。
“好的,我马上将您的命令传达下去。”军师弯着腰,退出了露台,走到楼梯口掏出了手机,传达命令。
一分钟之后,沙坤脚下的雨林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下面近百人像是疯掉了一般,搜寻的速度明显加快,到处都是吆喝声,有人急得没有办法,绝望而又盲目地朝着茫茫的雨林里面开枪射击。
而此刻的侯飞,正趴在草丛中,周围空气忽然变得暴躁起来,让原本已经走出去几米的敌人像疯了一样对着前方的树林开枪。
侯飞脖子上则是一片凉意,一条大约拇指粗的蛇正缓缓地在他的脖子上滑过,似乎随时都可能开始攻击。
侯飞此刻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军刺,看着蛇头缓缓地对准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