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私船在预定的码头靠岸,船舱内偷渡的几个人在水手的吆喝声中走下船。
当侯飞的双脚终于脚踏实地,却依然感觉到大地像是在摇晃,这应该是坐了海船之后的后遗症,说明他的身体依然处在晕船的状态。
只是,此刻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调整身体状态。
黑暗中的这个陌生国度,侯飞并没有什么不适,目光若即若离地盯着柏盈的背影。
在他的身后,拉屎男则是恶狠狠地看着他,却最终没有胆子动手。
这也算明智,否则的话,拉屎男可能当场被侯飞的军刺刺死。在这个完成任务的关键时刻,不论是谁的阻拦,侯飞都会下死手。
一辆路虎越野车咆哮着出现在了码头,两名男子下车迅速将蹒跚的柏盈扶上车,侯飞心中有些焦急看着路虎车启动后开远。
终于,又一阵引擎声音响起,一辆漆面斑驳的铃木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模样精明的男子跑下车,打量了码头上的几个人,然后对着侯飞问道:“飞哥?”
侯飞淡淡地点了点头,知道这是陈子豪安排来接应自己的人。
男子指了指铃木车:“鸡哥让我给你送车!”
侯飞没有客气,直接坐上了驾驶室,冲着男子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便驾着这辆高龄的铃木车开始追逐了已经开远的路虎。
侯飞看了一眼油箱,发现油箱还是满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远远地跟在路虎车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副驾驶上面放了很多的食物、香烟和一瓶白酒。
看样子,老鸡交待得非常的仔细,侯飞也没有客气,单手控制方向盘,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又吃起了熟食。
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跟多久,但是从现在起就不能再停下来了,任何的疏忽都可能让他被对方甩掉。
到时候再想找到对方,可就是大海里面捞针了。
路虎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车后跟着的侯飞,一路狂飙,马不停蹄地开了三个多小时。
而侯飞也是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
幸好车上准备的物资非常丰富,他甚至可以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驾着车,只可惜收音机里面找不到中文的电台,只能听外语节目。
终于路虎车开进了一片雨林中,道路变得更加的坎坷难走,路虎车似乎是专门为这样的路况而生,即便是坑坑洼洼依然在简易的公路上面飞驰。
而侯飞脚下的铃木车就显得有些勉强了,他刚刚已经剐蹭了好几下底盘。
这个时候,侯飞也没有什么精力再关注车况,他关掉了远光车灯,远远地跟在路虎车的后面,完全不顾颠簸的铃木车将他的身体不停地摇晃。
在丛林里面又行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方的车灯忽然消失了。
侯飞心生警惕,立马打开了身上的卫星电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开去。
终于,在道路的尽头,侯飞见到了停在一棵大树下面的路虎车,只是此刻柏盈和之前的两名男子已经不在车上。
侯飞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忽然一阵风吹草动,侯飞连忙掏出了自己身上的手枪和军刺,像一个猎豹一般,蹲下了身体,循声望去。
眼前忽然一亮,直射的灯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侯飞心中一惊,顺势朝着一旁的草丛中滚了过去。
“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像呼啸着击中了刚才侯飞所在的位置。
侯飞大惊失色,玩命地跑着S路,朝着丛林中央跑去,一边跑,一边朝着身后枪响的地方还击。
一口气越过了一道山梁,熟悉丛林作战的侯飞像一只野生的山豹一般,敏捷地爬上了一棵大树,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之间,居高临下地朝着追击的敌人所在的方位望去。
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不过很快侯飞就发现了一个恐怖的情况——他好像被包围了。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搜索人群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毒枭的老巢,不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在深夜里面搜索他一个外来者。
看样子之前柏盈等人应该是发现了缀在她们车后的侯飞,可能是因为柏盈身上的伤势,又可能是觉得就算是被跟过来,也走不了,所以一直没有停车。
侯飞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星星点点的手电筒漫山遍野地亮了起来,搜索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也距离他越来越近。
侯飞迅速地从大树的树干滑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丛林的深处跑去。
他选择的那个方向,其实手电光也不少,树林也最为茂密,侯飞只能寄希望自己从敌人的缝隙之间逃脱。
只要今晚避开了敌人的搜索,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潜伏下来,等到陈子豪的大部队开过来,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侯飞掏出随身的军刺,小心翼翼地在丛林间移动起来。
每一步都需要非常小心,要小心脚下踏空,还不能碰到那些灌木和草丛,即便是轻微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让对方锁定他的位置。
前进了大约300米的距离,侯飞已经浑身是汗,金三角的天气潮湿沉闷,就好像夏天风暴前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侯飞当年也曾经在这片雨林战斗过,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和空气,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脚步,远处的一道光射来,他连忙趴在了草丛里面。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侯飞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侯飞判断出,至少有10个人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侯飞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只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侯飞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等待着敌人从他的身边经过然后走远,他就可以朝着敌人出现的方向狂奔,从而脱离对方的包围。
当敌人走到了距离他只有两米远的地方,从他的眼前鱼贯着走过,侯飞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的脚,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