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喘息都带着丝丝凉气,语气也不是很友善,温美酒就没有再坚持,往旁边退了退,给止争让了个位置出来。
看他那苦大仇深的表情,温美酒装作没看见,赶紧走在前面去开门。
官兵的头目在外面拍了很长时间的门,看到里面的人现在才出来,不禁怒火中烧,冲着温美酒嚷道:
“你们怎么回事,没听到外面叫门吗?”
温美酒上前,陪了笑脸道:
“官爷莫要生气,我家公子生病了,身体多有不便,行动就比较迟缓了些。”
人长得好看,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官兵的头目看她是个柔弱的姑娘,没有继续同她发火儿,顺着她指的方向朝着里面瞧去。
止争此时正搀扶着王公子往外走,不能说亦步亦趋,也是艰难的很。
“他怎么了?”
官兵的头目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有耐心向温美酒询问王公子的情况。
“哦,他这里被砸了个大包,有些头疼。”
温美酒没往里面看,凭借着刚才的印象,这样同那官差的头目讲。
“是吗?”
那官兵的头目同温美酒讲着话,人已经侧身从她的旁边进了门,朝着王公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之,他的随从也紧接着往里面走。
温美酒感觉有些奇怪,转身回来,迎接王公子一起出门。
温美酒本以为他是冲着王公子去的,谁知道那官兵头目和王公子走了个对头,竟然连王公子看都不看上一眼,就要继续往里面去,里面已经没人了。
王公子也发觉这人很奇怪,微微侧头追随着他的身影往里面瞧。
他的目光正好被刚绕过他的官兵头目发现,回神朝着王公子的后腰上推了一把,嘴里骂骂咧咧道:
“快走,看什么看?”
主子被人推了,虽然是不重的一下,但是这动作有点侮辱人,止争刚要去争辩,被赶来的温美酒给拉住了。
这种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温美酒给止争使了眼色,又怕王公子沉不住气,赶紧从止争的手中挽起了王公子的手臂就往外走。
温美酒走得急,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她把王公子拖到门口的时候,自己也累得不轻。
这王公子实在太重了,他几乎不用力,让她承担了他大半的重量。
你倒是走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以为在你的府上呢?
实在拖不动了,温美酒在过门槛的时候抬眼瞅他。
倏地,撞进了他那隐忍又晦涩的眼眸里,他的额头上竟然全是细密的汗珠。
在被温美酒瞧见的一瞬间,王公子似乎有些难为情,眼睫迅速掩盖了眸中的神色。
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只是额头上受伤了,不至于这样啊?
温美酒仔细的观察王公子走路,她发现他不是头疼的走不了路,而是右边的腿有些抬不起来。
“你的腿?”
温美酒怀疑刚才那官兵头目推的那一把,会不会使了坏。
有了这样的心思,走路时,温美酒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右手放在了王公子的后腰上,左手让他支撑着往前走。
后腰上没什么异常,温美酒放下心来,滑了手下来。
手刚滑到一半,被一个细长的东西绊了一下,王公子冷不丁的跟着颤了下身子,嘴里发出嘶嘶倒吸凉气的声音,抬起一半的脚也落了下去。
心里咯噔一下,温美酒似乎知道那是什么了,她伸手去了刚才被绊着的位置,用力一拔,王公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温美酒心虚,顺便把拔下来的东西扔在了地上,继续扶着王公子往外走。
王公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居高临下的小声问:
“什么暗器?”
暗器?
也好,暗器就暗器吧,比针头好解释。
她给他扎针的时候都没敢睁眼瞧,谁知道针头还落下了。
“不知道呢。”
温美酒刚想打个马虎眼,走在后面的止争追了上来,挽上王公子的另一只胳膊,手从袖子的一角偷偷露出来,捏着那枚针头给王公子瞧。
“长针。”
王公子的眉头轻蹙,右腿没了束缚,已经不疼了,走路比温美酒还快,从她的手中抽出右手,将止争手中的针头拿走,不动声色地揣在了衣服内。
温美酒看着王公子的动作,微张嘴巴:“......”
止争看到了她这副模样,想了想,同她小声道:
“公子喜欢收集各种暗器。”
温美酒嘴巴比刚才张得更大了,刚才她把针头扔掉的动作是不是鲁莽了?
“快走!”
进去的官兵头目和随从都没出来,站在走廊上的一个官兵看他们走得不快,在后面驱赶。
他们一行三人,跟随着包厢里出来的客人下了楼。
一楼的大堂内,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从包厢里下来的客人被驱赶到了空地正中间。
“大人,这不关我们的事情,能不能别这么大动干戈呀?”
县太爷从外面的门口进来了,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子,一脸的郑重其事,后面跟着两名武将,威风凛凛。
求情声是从门外传来的,很快求情的人就跟了进来,是这清风楼的东家陈老板,他身边还跟着掌柜。
“不干你的事?何以见得?”
县太爷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了一抹诡笑,转眼看向了陈老板道:
“有人报告,亲眼看到有叛军进了你家酒楼,你还说没有,证据呢?”
“这,这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县太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敢对天发誓。
他们,他们可是都看着的。”
陈老板手指在大堂里指了一圈儿,想让这些客人们给他作证,殊不知客人现在都是自身难保。
“他们?
他们中间未必干净,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
县太爷继续往里走,走到了大堂的中央,在人群的前面,来回踱步,似乎在等谁。
很快,师爷带人从厨房出来了,手上捧着一本账本,呈到了县太爷的面前,道:
“大人,请过目。”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老板看不明白了,不是说抓落单的叛军吗?
怎么还查起了他家酒楼的账目来?
“哦,陈老板这么着急,莫非这张目有问题,我们大人查不得?”
“不,不,不,绝对没问题。
大人想查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有问必答,就不劳烦师爷动手了。”
陈老板赶紧摇手,这两天城里的局势不对,这县太爷可是得罪不得。
师爷挺直了腰板,轻笑一声,问:
“既然陈老板这么诚恳,我们大人姑且信你,但是你也要配合我们找人。
有人说叛军进了你的清风楼,不知道陈老板对这件事情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