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看着啥啦你就行?”康学桂怼他,又忍着耐心烦教他:“他年年说不上回城来多少回,可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比谁都快。你看着城里他哪行哪业置办过铺子?还报馆?他就是巴不得我和徐宁杠起来。”
康诗远听来点点头,康昉还不干,“杠就杠怎么了?徐宁不就跟他合开个什么根雕馆吗?咱还怕他怎么?这些年也没闲着呀!这回玩点大的……”
“没闲着?哪一天用着你了?”康学桂怼的就是亲儿子,康昉一咧嘴又切了声,康学桂又劝他:“你呀别跟着温顾醇混那么两天就觉得他说啥都对,自己长点脑子。”
“什么玩意就我跟他混?他得指着小爷我!”康昉非往脸上贴金,康诗远却冲老爷点头,康学桂就说:“行啦!这事以后都别再提。”
“咋就不能提了呢爹,那他武乐书今儿搬起石头砸着自己的脚了,我还不能回来说道说道呀?”康昉又犟嘴还冲老爹耿头凑过来,“怎么样爹?高兴吧!”
“高兴也是那么一会,我怎么这么怕咱纸行也逃不了几天呢?”康学桂不敢寻思了直摇头,康诗远也细想了下,康家不在春航遇袭的四个宅子之列,这一点他似乎安心很多。
“哎呦喂还以为你听着得乐得蹦高高呢,这家伙还愁成这样,那我可走……哎哎哎!”康昉又嘟囔这一句,惹得康学桂又抡鞋底拍他,“我多大年纪?还蹦高高我,你个小子你站住你,就会惹我生气啊你,等你回来的你。”
康昉又屁颠没影了,还怼:“还你不会,这不比谁蹦的都高,哎呦您可悠着点吧爹,我走了。”康诗远见礼跟去,康学桂还拄着门框碎叨:“武乐书啊武乐书你又来这招,这回我可不信你了。”
“爹?您的意思是这些谣言都不可信?”温顾醇也回来《格韵堂》跟爹爹商议,温格调说:“信不信那是别人的事,可动不动真格的才是他老穆家的事啊。你没听说他武乐书都被贬去《花满园》看过门嘛,可谁挡得了他当上这个大总管啦?”
“他年纪轻轻就能挤上总管的位子,又敢悄无声息断了骆家的生路,人才啊!”温顾醇一副不太服帖的小样,又一下幸灾乐祸:“难道他真的是急着为穆凛然报仇,这样的话严程肖骆四个宅子哪个都跑不了啊!”
“我不管他要做什么?你都要把邙山镇的路子铺起来,咱的时候剩的也不多了。”温格调吩咐,温顾醇竟真的胆小一下,“爹?穆家在邙山镇的势力屈指可数,若正是赶上他对付肖宅?也在邙山镇,这怕是?”
“无论如何?拦他在镇外。”温格调打断,一副阴森更瘆人,温顾醇只得点头应下。
小武快马加鞭奔回《穆氏纸行》。
自打进了长厦门,沿街的百姓就没断了话柄。
“哎?他武乐书怎么落得这副扮相了?我说这怎么跑这么快呀?怕谁看呢?”
“这还是武大总管吗?狼狈成这样?这是从哪逃出来的吧?哎呀真够味儿的。”
“还用说嘛,肯定是碰着骆家人拦路了呀,要是我呀下手比这都得狠呢。”
“哎你说他也是真能耐啊,昨能办成穆家那么风光的头一届衣品大秀啊!”
“嗨今早不就传说是他杀了蔡宅的周老手艺人吗?我跟你说这里头绝对不简单。”
“那是,这会你看人家又碾压的骆宅提溜乱转!你说这哪有好啊?这些大宅子!”
“是啊谁能想到穆宅竟是靠玩什么垄断发家的呀,这回可露馅喽。”
“哎呀瞧着吧兴许他武乐书啊还能起死回生呢!这小子,有能耐!”
“我就不信这么丧天良的事他都干得出来,那穆家的信德还败不光的呀?”
“哎呀早晚。”“嗨那是宜早不宜晚,这立足的根本都塌完了,先能过了这关再说吧。”
徐宁也急的守门口等他,终于见到才叫惊,“你这怎么……”刚一张嘴还是忍不住捏了鼻子。
小武就笑他,“阿宁哥?”徐宁还挑剔,“还不老实点?这外面都……”小武只讨巧,甩过缰绳给顾新里,还在阿宁哥这晃晃手指,又吓得赶紧认错:“好好好这青丹啊罚我洗一个月的,但今儿就算了吧,啊!”
徐宁瞪他,“有没有点正事?”小武又嘻笑,拍拍屁股走人了。过了纸行他就跑,前门还是绕过了。得回去换身衣服,这一身!见不得老爷。
可一转到后门来,怎么好像有个人?小武又瞥了眼,然后就急刹车。骆鱼雁转个圈美美的背手看他,又一笑先作揖。小武还立定三米之外,瞧了眼自己竟没见礼,只问:“骆大小姐是有意在等小武吗?”
嗯是的,她在后门转悠好一会了,却始终不让骆为里上去,直到你转过御路街,她才一眼就瞧中,只摆了摆手骆为里就赶紧冲进警察所。
但她却盯着你跑来的样子傻笑,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是没见过你这么邋遢的时候,还挺好看。骆鱼雁像是没听清似的,还盯着他看又美滋滋笑,自顾自想着什么。
小武好个尴尬,可这就是拜你们骆家人所赐啊!他好爱的银丝麦苗绿纱缎长衫破了好多小口子,肩头都碎烂了还翻着里子,衣摆更是郎当那么大一道子一道子的,浑身还不知道被涂了多少种染料似的,连蟹黄都从前肩洒到后背,还给小武鼻头点了个小黄点。
哎对再说这小花猫脸啊,小武是一下都没舍得拿那几根指头擦一擦,可这种热天他又那么急的赶回来,这小汗珠也没歇气,愣是把着这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画起水墨来,再配上早就炸毛的头发,嗯结论就是好看。更何况这种时候被女孩子盯着,他又真的理亏,竟还红了两腮,忍住心里的急切又问:“骆大小姐是想找我谈水产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