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抬脚走了,心儿才想起哄他,又赶紧追去。小武却还愣在原地,低头吐气,恨自己怎么能这么争气?这种话?都能被姑爷当面说出口,我真是该……可睁眼一看下落的汗珠,那么亮晶晶,刚才该真是怕了的,又心头一软,到底怕什么呢?小武竟笑了下。怕是这汗珠啊,都照到真相,闪到他心里去了。
可回来《予本楼》他更睡不着,本就打算半夜寻到傅宅去,但这翻来覆去猛然坐起,心里到底心喜的是什么?谁能说的清呢!
倒是花期总觉得能跟盟哥哥说清楚,她自己踱着步子却是来到邸盟的私宅,守在那个破巷的街口。不用想,花冷一定不会早回来,可没想到的就是邸盟也干等不到。那期儿就反复思量,这钱要怎么花?才能让盟哥哥脸上挂得住呢?
邸盟提落半坛酒左右摇着自己烂醉的身板,到巷口一瞧,期儿?嗯花期都没瞧出是他,于是两人久别重逢似的,唰就粘到一块乖乖回屋了。
期儿一边脱着盟哥哥衣服一边抹眼泪,能惹她哭的,也就只有你这个样了。邸盟就耍赖一笑,一把搂紧她。期儿终于泪崩了,可还捶着他训:“你说,哪里至于你喝成这样?不要命的啊!我天天等着你,天天等你,你有话不会说的啊?你喝酒买醉啊你。”
邸盟就松了松两臂,任她狠狠敲打几下,他才呆呵地笑了,“真好看。”
期儿一听,还扭捏下身子,不瞧他。邸盟就认错又讨好,“期儿我错了,这不头一回嘛,也就没下回了。要不?你再打几下。”
邸盟抬手一顺,那么长个鞭子递到期儿脸边来,期儿一下笑了,“你?我才不好这个。”
邸盟坏笑,又揽回她来,终于按耐不住兴奋,“期儿你知道吗?今晚武大总管说了,要给你赎身。然后要我带你出城去谋日子过,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期儿听得惊了,抬脸问:“武大总管当真这样说?”这和期儿向往的居然不谋而合。
邸盟傻呵点头,期儿也欣喜的很,起身碎叨:“那?那这赎金得咱们出,那个孙掌柜不会轻易松口的,大大概?三倍。三倍的赎金我也愿意给他,只要他肯放我自由。”
提到钱,邸盟撂眼一下,进而听到期儿的嗓音,抬脸她已泪流满面,邸盟起身一把抱紧她,“期儿,听你的。那个姓孙的,最是认钱,咱给他,咱都给他。啊!没事了,没事啊,过去了,都过去了。从此以后,都是新的。就你跟着我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直到白了头,我们也不撒手。”
期儿哭着笑来着,还娇嗔:“你都没说要几个孩子?”邸盟就盯着期儿颤呼呼的眸子和在里边咬住唇肉的小嘴巴,深深吻去。从上到下,从表到里。
《花满园》里最高档的香闺雅间,洛阳城里最有头有脸的当家少爷,连一夫当关的武乐书都算上,也没夺去期儿的初夜。但在这破巷草屋之中,两人恩爱了好久。
直到期儿像是被什么东西搁到了,才在盟哥哥腋下蹭了蹭他肩头,邸盟还惊,“再来啊?”期儿一笑,昂起脑瓜,抓了身下的什么,扯出来的竟是邸盟的内衣,邸盟那小脸就快比那衣裳还煞白了,嗯他不好意思。却又一下想到……
果真,期儿摸了摸,在内衣口袋里翻出来一个,“发钗?”期儿不理解可也心喜一下,问他:“这是什么啊?”
若是能说是送你的,该多简单。可邸盟咧嘴一下,还是抓回来塞衣兜去了,“就?就一个物件,哦对是那个,物证。”
邸盟在她手臂上蹭啊蹭的哄着,期儿还是仰脸问出来了,“所以盟哥哥,如果真的出了城,你就当不了巡官了。那你?舍得吗?”
邸盟笑呵这一下,也挺英雄的,“舍得。这洛阳城啊大得很,能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哎对咱出城去了,那花冷和攸妹呢?还要留在城中置办婚事吗?”
期儿笑答:“这个呀,就看他俩吧。我倒是觉得警察所离《陶南瓷件》那么近,还真不错。先前看的那几处房子,我也觉得都好,由着他俩选一个。你看,做着喜欢做的工又都离家那么近,估计他俩该是不舍得出去。”
邸盟却一下犯难了,从他看到那个发钗就心里别扭,“哎期儿你说,如果暴案再起该怎么办?花冷?我留他一人在警察所?真的放心不下啊。”
“你是说?”期儿也想到什么,还先瞟了眼衣兜,邸盟就随手丢它远远的去,期儿回头问:“这发钗?是那个真凶的?”
邸盟一下心虚,却笑呵道:“什么啊?就,就随手在凶案现场捡的,是谁的还不好说。”
期儿却听出盟哥哥这话奇怪,“盟哥哥你之前不是说知道真凶是谁吗?难道说?你还知道她是有什么苦衷?”期儿又想了下门外那面兵器墙,还有刚才那个鞭子,为什么盟哥哥这么绕着圈的就是不抓她呢?
邸盟更语塞,“我?我那不就是猜测嘛,这没有证据巡官可不能乱抓人,会丢了官帽的。”期儿还瞥他,盟哥哥明明这么有责任心,还那么担心花冷。可没有证据就去查,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盟哥哥不去做呢?
期儿不再说话,而是起身更衣。邸盟就心里急,也跟着抓了内衣来。可当发钗打在他胳膊上,他还是狠狠攥住,实在不行真的只能告诉武乐书实话了,依旧是早晚都得知道,那你们穆宅?该怎样就怎样吧。
期儿刚下地一步,邸盟就跟来搂紧她,还说:“期儿,你怎么了?你听我说出了城咱就不再想这些了好不好?你要是不放心花冷留下来,我们就一起出去。”邸盟又转到她身前,“明天,就明天我就交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