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浪一听更纳闷了,“不是,《天健榭》还得您这么大个总管去收拾吗?那那那么多的家丁他一早起来都干嘛呀?”
小武游荡的步子一跳转身,乐呵地答:“自己搞出来的麻烦,还让人家给收拾?打小长到大,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别说是我了,就是少爷也得自己收拾完,再到老爷那领罚去。姑爷啊,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心儿躺在床上,都美的翻来覆去。他又能这么乐颠颠地谈起郎君来了,好,太好了。
连小武都一步愣住了,少爷!窦浪就一冲过来,拍了下他肩头,还跑走说:“那这回看我表现,我给您收拾的利索的,您可得教我一招啊!”
小武一听,拔腿就跑。奇了怪了,能不能听懂话,谁让你去的,“哎?你给我站住你——”
是啊也不怪窦浪稀奇,这老穆家这么个深宅大院,他咋就和别人家不一样呢?这个问题呀,五爷从昨天一回来就想到今儿清早还昏昏沉沉的不大清醒呢。
盛怀洛这醒酒的汤可是都换了三四个样了,但五爷每次都只乖乖喝了就还是一言不发,这到底在想什么啊?急的盛怀洛也没了主意呀,什么话头都不敢提起。
“看着了吗?他在穆宅简直与少主子无异呀!”五爷突然一句感叹,盛怀洛终于愣了下,原来主子还是在想武乐书呢。
“主子,这也不足奇呀。这样的听闻逢年过节每年都会有那么几出。这老穆家年年给小少爷备下什么,都不会少了武乐书的那一份。可见这谣传是真的了。”盛怀洛弯腰答话,心里也惊叹老穆家的为人。
五爷却摇摇头,他要说的可不是这些物件,“你没看见穆泽然的眼神吗?还有他那个口吻?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我还没见过哪个仆人能在主子身边得这般恩宠。”五爷又嗤之以鼻了下,“哪只是仆人啊?有的那不知是在哪郎当下的种,竟也都不如他?”
这个问题,可就难解了,比如说肖子佳在肖宅,又比如说五爷当年在自己亲爹的府上。好像排位不及五,大概是小六吧,盛怀洛就是打那时起就已经跟护着五爷了。
“主子,老穆家三代单传就这一根独苗,自小栽培的时候就想着哪个是能为少主子担事的就多加善待好生培养了下,也不是不可能的。”盛怀洛想着善劝一下。
五爷却挑错:“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爹孩子太多,却单单挑中了我不管不问?”论原生家庭的伤害,五爷可不比哪一个封建家族的庶出好过,何况他娘还是个不得宠的正妻,偏又随着他落地一命呜呼。
盛怀洛扑通跪下说:“哎呀主子老奴可不敢妄论家主。就是求您还是想开了些吧。”
“我想的开啊!我还做得来呢。”五爷一句狠话撂地,又起身愤愤道:“我现在承认了,他武乐书在穆宅就是与穆凛然情同手足,又有他穆老爷子的信任,哈哈哈……”
五爷突然大笑,“哈哈哈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他过的人生虽然是我没过过的,但我也要让他尝尝我的人生是什么滋味的,那才有意思。武乐书,我也会让你自己毁了自己的。”
五爷说完又笑得几近癫狂,盛怀洛堆跪下去,还摇头想,主子的心病啊!
穆宅《德义堂》里黎叔扶着老爷走进来,发现堂下跪着的还真就是小武。
老爷就说:“小武啊你昨天夜里可是一夜未眠?”
黎叔也问:“听说你是喝了大半夜的酒,还和姑爷动了手?”
小武就只跪的乖巧,这些话啊都是他让祈丙祈丁前院后院传开的,依旧是等着挨罚,怎么也比自己一样一样供述强啊。嗯。小武脸皮薄。
老爷瞥他一眼,才坐下说:“怎么?今天又不想出宅子啊?”
小武抬头说:“想。”
“那还犯错?”黎叔反问。
小武就说:“黎叔您请坐,受小武一拜。”
黎叔一惊,怎么还来这出,就赶紧坐到他跟前。待他礼过,扶了一下,才问:“怎么了?”
小武又正对老爷,恭敬道:“老爷,您和黎叔一直都想知道的小武在五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小武刻意隐瞒了。我今日来就是想说,五宅,五家的势力,绝不简单。”小武对五宅的疑虑由来已久,只是今日才敢说出来。
老爷一听,倒也明白他的难处,毕竟五家是老爷亲自选定的亲家啊!黎叔听得倒向后靠了靠,这门亲事他本就忧心忡忡,可眼下?少爷的西去,也该是有个说法了啊。
老爷抬手点他,“小武啊,你但说无妨。”
小武直言:“昨日大婚,万幸老爷和黎叔都懂得小武的用意,面对五家我们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了。就是委屈了黎叔您。”
黎叔却说:“哎?名声本就是身外之物,还有脸面前的那点事,都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过眼云烟,黎叔不在乎。你昨天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再者又是为了护我黎宅安全,你可切勿挂怀啊,接着说。”
“所以这仗还得这么打,我能扛下什么是什么,然后还得护住姑爷和小姐。”小武此言,老爷更犯疑:“那你的意思是说,五爷那头的事?心儿都不知道?”
“回老爷,您看小姐还只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五家的退位让贤之争她哪里能懂得?而且五爷将她嫁进宅子本就是有意护她周全,她能知道的估计也就更少了。”小武推断着。
老爷也说:“那倒也是。心儿来求着我跟夫人认她作闺女的时候,就说是凛儿临终时说的‘认了爹娘作爹娘’哎呀难得凛儿啊!”
小武听得一惊,居然是少爷吩咐的,真是更觉得自己理亏了。他是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啊,但少爷总是这样顾虑周全。
黎叔起身来安慰老爷,老爷却说:“我没事。小武啊,可是这五家的势力当中有哪个想撼动五爷主事之位的吗?你不会是因此才挨了鳞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