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急的缠了头发好多圈的手,又一把甩出去,灵儿却一下抓住,仔细端详着她,“说实话,大早上刚起来乱蓬蓬的样子都能这么美的小坯子,不会没人要的。”
心儿呵呵一笑,就被灵儿牵着来到了梳妆台,“今天换我来给你梳妆,但你可要乖乖地回我的话。”
心儿真的好乖的点头,灵儿才笑着说:“老爷夫人那边一准是会同意的,你五家爹爹那边你可要拿捏准了呀。”
心儿又点头,灵儿接着说:“再有的,就是人选了。宅子里的呢?”灵儿一顿,心儿抬眼看她,又赶紧撂下眼。灵儿一笑说:“肯定是不行。”
心儿也愣愣地点点头,灵儿还说:“那就要说说外面的了,最先想到的哪个?”
心儿一惊,脑子里出现的,都是王者啊。那就肯定不行,“再想!”灵儿又一顿,心儿转了一圈眼珠,出现的居然是邸盟!“他?”心儿直接喊出来,又好生嫌弃地直嘀咕:“哎呀不行不行……”
灵儿就耐住性子,说:“好。那就闭眼。重来。”
心儿三月二十四清早来请安的时候直接说了自己的心愿,却惊得老爷夫人感天动地了一般。心儿就眼含热泪地跪在二老膝前,连郎君的那一份都拜了又拜。
可一出宅门,她又犯难了。难的不止是这人要到哪去寻,更难的是自此以后她就要把郎君放在心底,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说了。她就边走边对郎君说着话,像他一直在,也像最后一次。
郎君你知道吗?我按你说的话做了。爹娘都同意了。我现在就是穆家的大小姐了。可你还是我的郎君,对。我还要去找一个人,不是代替你。爹娘也说,没有人能代替你,位子也好,你所做的事也好,都是成了的。
倒是我要找一个,可以撑起穆家颜面,又可以对那个人直接说不的。这样的人,会有吗?郎君你放心,只要他敢进穆家,我就会敬爱他,爹娘也说我们必善待他。
可他,在哪呢?
不想走着走着,心儿一抬头竟瞧见是《班家武馆》的招牌,班勒?呵呵。
心儿一笑,闪身蹿进了《窦浪武馆》。
和上一次不同,窦师父居然不在。
那就证明,心儿还记得上一次见面。
窦浪师父是在前面,摆着功夫架势,教着武学员。
就像爹当年一样,教着我和小迪。
是啊,她对哪个男子能有个什么印象呢,无非是谁和记忆中的爹爹,像了那么一点点。
心儿随着纪念进到里间来,倒是工整。
“穆大少奶奶您先坐下,师父一会就回来了。”纪念奉上热茶,又支吾道:“不不过您要是来提说那些武学员哪个不中用的话,您您就直接对我说就行,我都熟,哎不是,我,我会好好督促他们的。好不容易进了穆宅,可是一丁点都马虎不得。实际上这话,我也常跟他们说的,就是怕再有哪个不小心的,他再……”
“没事的。他们都有长进,你放心下去吧。我等窦浪师父回来。”心儿打断他,又随着他出门直接起身转转来。屋子不大,更像家,就是小时候的那种。
窦浪一脚进门,听说穆大少奶奶来了,竟还等了这么久,真的是两步就冲到里间来。开门一看,心儿端坐在他的位子上,竟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儿。
“不是您,哎不是,穆大少奶奶。”窦浪赶紧见礼。
心儿莞尔一笑,起身来瞧,说他神似爹爹,一点都不错。
窦浪见心儿不搭话,更蒙圈,“不知您今儿个来所为何事呢?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屋子乱的,您瞧我。”窦浪说着就上前抓着衣袖蹭了蹭桌案,又扶手在茶盏上一摸,“哎呦茶都凉了,这个纪念他,那个您稍等,我给您换口热的来。”
窦浪出了里间就吆喝纪念,又耳语道:“不是,你有没有问清楚她到底是来干嘛的呀?没说小李子他们吗?一个字都没提?哎?那说没说再要比武什么的招工那种?”
纪念就连连摇头,手上倒是备好热茶了,窦浪就念叨着,“也没呀,那是,干嘛呢?”
可一进屋来,又满脸堆笑,“哎来穆大少奶奶您尝尝这个,换了个新鲜的毛尖,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儿。”
心儿就盯着他这个笑憨憨的样子,含羞一笑。抬头却是挑剔道:“窦浪师父,您一进门就叫错了。”窦浪更紧张了,这穆家是几个意思呀。对面的班勒班师父打多少天都不去了,这肯定是跟老穆家生嫌隙了。但也轮不着到我这来挑刺呀?您放着黎宅的大门不进去,进我窦家来挑什么错啊。
但也只得憋回去,又哄着说:“不是您哈哈哈,您您这一来呀我就觉得呀一准是没什么好事,这和班家搞个近水楼台的,我这尽挨挑刺了我都。不过今儿还真是奇怪,竟是您个千金之躯的当家少奶奶来跟我说道这个,得。够给我面子的了,您呀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就哪怕是您把小李子他们几个直接开了,我工钱都可以倒找给您,没事。”
窦浪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有种不管不顾的洒脱劲儿呢,这本是他的性情使然。
心儿被他逗得呵呵一笑,如果说以后每一天的朝夕相处,心儿并不在意是个什么样儿的话,那心儿想要的他的内在,就大有看头了。
即转着眼珠想来,心儿就又故意挑着刺儿说:“听了窦浪师父的话,看来跑到您这武馆里来挑事的人还当真是不少啊。可我要说的不是您手底下的哪个武学员不安分惹出了什么事端来,反倒是您又错了。”
哎呀心儿这一上来就一而再的指指点点尽挑错处,害的窦浪的脸面上还真有点过意不去的羞涩了。但是细细想来,既是又错了,那看来穆大少奶奶今天的来意,莫非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