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床前一看,小姐真的一脸惨白,还好睡得安然,小武放心地笑了下,朝少爷走过去,边走边退下了外褂,到他身后轻轻披上,还好像端详艺术品一样看着自己的画龙点睛之笔得意的很。
但也只能一个人欣赏啦,小武就这样看一眼少爷,瞧一眼小姐,能陪着他的,只剩下红烛了,可就算是我提醒他问他,他的红烛要什么时候才点亮,他呀也是不会搭话的。
这和你去问心儿她的月事为什么会这么疼,而你却怎么也想不到答案是一个道理。
类比砒霜的火煅辰砂进了心儿的身体里没有爆发,她还好像没事人似的陪着灵儿逛了大半天的宅子。直到入夜时分月事临革,她才真的有待招架。
如果说每一个女孩子来月事都像是活生生在体内扒了一层皮的话,那心儿绝对是层层凛冽,更何况这一次里面还被辰砂掏得伤痕像鱼鳞一样密布,这层皮可就不好扒了。
可话说哪一次在骷里的时候不是呢。
像每一个被扔进骷里的崽子一样,心儿经历着骷里的一切对她的洗礼,更惨的就是她的女儿身。但一直支撑她想要活下来的,只是一种生存的本能,她强制顺服又不断磨练只是为了逃避,还以为成为王者真的可以快点离开这里。
可王者要受回魂,的确是令她震惊的,我说的是她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才震惊,但回魂已经长在她的身体里就像被注射了的疫苗一样。
所以接下来要发生的就是她会一点点直到完全信任那个跛脚的男人。
但是上天眷顾心儿的时候也正是在此时让她看清了岸娇的话。
岸娇真的是天之骄子,她的才华横溢,她的举世无双,她的前缘后孽,她的绝学家传,她的熟读药书,她毫无保留言无不尽地显给心儿看。
也许这就是女人才能懂得的吧。
所以心儿知道了回魂,那一年心儿正好十三岁,虽然已经错过了练习童子功的最佳时期,但还好这些年她并没有荒废自己的身子骨,一直都非常勤勉地练着。
所以岸娇教会她的各种武功心法,她只用了很短暂的一点时间就都学会了,打通穴位、梳理脉络、把控筋骨对心儿的助益真是非常大的。
若问心儿为什么就会有这样一夜斩杀一个王者还毫发无损绰绰有余的身手呢?还不就是因为在适当的年纪学了适当的心法,而不单单是逞肉体凡胎之强。
但是想把回魂从身体里逼出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还非得岸娇的绝学不可,此其一。其二就是非女子不可,自废子宫练为毒壶,可以把身体所中之毒都浸在子宫里,待月事之时排出体外。
排尽了身内的回魂,可不单纯只是护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最关键的是心儿终于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
她才意识到她不想死在这里,并不只是她想活着,就是会喘气的那种。而是她想知道谁想让她死,谁害死了她的家人。痛恨的滋味来的突然又猛烈,心里竟比子宫还要疼。
浸毒子宫心儿的确练了很久,起初连这个决定做下来都是艰难的,现如今连月事之日都能操控自如。她也在心里学会了保护自己,虽得了突飞猛进的玄机,也不能被人看穿。女王者只是简单地运用一下力道,她的真正身手谁都真的没见过。
心儿还记得刚出炼郎骷到了海宅,才知道回魂居然还有第二剂,而且是五爷脸对着脸眼对着眼递到她手上来的,那会她居然还真的哆嗦了一下呢。
可现在想来住在海宅的好处就是多,这和岸娇包罗万象的教导是一个道理。
所以心儿天还没亮就心满意足地醒来了,一场胜仗虽然打得无声无息,但却让心儿得了重生般的又生龙活虎了。
可她刚坐起来伸个懒腰就看到了桌子上趴着的两个大男人正睡的香酣。
郎君两个大晚上竟都是睡在桌案边的,想来也是够他累的了。心儿走过来看着他,就知道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再瞧一眼小武,这个家伙若是真没陪在这里,估计到现在还急得睡不着呢,看他的样子根本都没打算合眼,大概也是放心了吧,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心儿想着又拿了自己的褂子来给小武披上了,还真的没有醒,这个家伙也就是在这里才能放松成这个样子,估计也是累了吧。
心儿坐下来看看郎君,看看小武,心里倒想着他俩还是两个小不点的样子,若是那时候就遇见了,真的可以从小欺负到大了。
现在心儿不后悔来过这里,但也真的害怕眼前这一切忽地被谁夺去了。
不想竟有脚步声,是灵儿,心儿面上的神色缓了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美美地坐好等着她开门进来看自己没事。
是啊,昨天晚上的动静惊得灵儿只敢在房门边不停踱来踱去,却不敢出来瞧瞧,她心知肚明那么个折腾的法若只是月事使然,可谁都不信。这跟她现在守在门外还是不敢进来的忐忑内心没人能理解是一个道理。
不想门竟开了,而她被一只软绵绵的小手一把抓了进来,心儿一个好久不见的表情“嘘”她,又赶紧把郎君和小武指给灵儿看,“轻一点哦”。
心儿拉着灵儿到床边来坐,“你看起来也好累的样子,你是昨晚没睡好吗?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灵儿虽然乖乖跟着她,但也惊得上下打量她,怎么可能连脸色都这么红润?她到底是什么附身的呀?这怎么可能还是个正常人类呢?
“别害怕!哎?是不是冷的呀?来再披件褂子,你这么早出门,外面很凉的,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对自己好一点点,这是我跟郎君学的,教给你啦!”心儿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也跟着比了个半寸大小的距离。
灵儿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又翻了,竟还来了勇气直接问:“你会对他好吗?”
心儿赶紧“嘘”她,还不放心地翘头看了一眼,才转回头来一脸稚气地连连点头答话:“会,会对郎君好,也会对小武好一点点”。
灵儿一听,这叫什么话啊,活该受罪你,“那你就守住了两个吧,哼”。
心儿一看,这怎么还生气了呢,褂子也没披走,真是搞不懂,哎呀女孩子就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