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献给梁辰的那几件奇异之物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远不如赵玉花的那一张长目面具。之所以将那株异种给老妪是存了重金市马骨的心思。
他一刻也等不了,有老妪与赵玉花的前例,凭借她们二人在西离城的名声,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宝物自会朝自己而来。
在老妪的亲自监工下,城中心的换宝坛已经初见雏形。
换宝坛之侧,有一酒楼名唤黄天。黄天楼通体为金黄色,外形如一粒沙粒般嵌入了这西离城,更是与那城外的黄沙遥相呼应。
黄天楼顶楼临窗的位置,梁辰与余疯子对立而坐。
为梁辰斟满一杯茶,见梁辰脸上并无不渝之色,余疯子试探性地说道:“此茶是那老妪的珍藏,据说喝了之后能够化城外的土金之气为灵力,也算得上是奇异。”
梁辰点头,茶水入肚之后便觉体外的灵力流转快了许多,原本比较暴躁的天地灵力也温顺了下来。
“可惜,凡人三境终究无法靠此等灵物堆积而成。”
“七爷说的是,修行一途漫漫,罪域虽险但也有不少开窍后期的老家伙不缺灵物,但是这些年来也只有那寥寥数人登临神游。”
余疯子说完,便止住了话语,也端起自己面前的灵茶抿了一口。
见梁辰向他看来,在接触到梁辰目光的那一瞬间,余疯子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勇气,忍不住开口道:“七爷,属下有一事不解。”
自雾影山之后,余疯子对梁辰心中多是畏惧,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心中便被忐忑占据。
“你想问什么?”
既已经说出口,余疯子便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属下想知道七爷接下来的打算,也好带着红枫台全力配合。”
“你是想问既然我已经是神游,而你又是半步神游,再加上红枫台上那几位,我们有称霸罪域的实力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被梁辰识破了心思,余疯子尴尬一笑,也不再藏着,便明说道:“虽说仙人之下为蝼蚁,但罪域无仙。即便是那两位已经入神游多年,届时我率红枫八人拖住一位,您再击杀一位,毕竟他们二人可没接引星辰玄光,时间一久自然不是您的对手。”
“你是在说我怯懦?”
“属下不敢!”
余疯子哪里敢如此想,情急之下额头上隐隐有一丝冷汗渗出,屠人如猪狗,响彻罪域的“杀阎王”又岂是懦弱之辈?
梁辰再次端起还在冒着热气的灵茶,示意余疯子看向窗外。
“你看到了什么?”
“属下看到了街道,来往的修士。”
虽心中更加疑惑,但是余疯子却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只得硬着头皮出声。
“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求七爷赐教。”
“众生。”
“众生?”
“你可听说过闵王?”
“闵王之名自然是听说过,当年闵王为保罪域平安召集修士共同抗匪,属下有幸追随过。”
余疯子本就是人老成精,经梁辰一说便有些明白了梁辰的用意。
的确,如果按余疯子所说梁辰自然可以成功击杀阳赦与何首,但是杀了他们两个之后呢?余疯子能想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罪域必乱!
仙人弹指镇一方,不登仙终究是差了许多。尽管神游境已经在罪域无敌,但却同在仙之下,解决一两个开窍境倒是不难,但是一个人如何能杀灭如此多的开窍境,如何能统治如此广袤的罪域?
罪域乱起,重陷战火,遭受最惨重的还是罪域之民,尤其是那数量庞大的普通人。
当然,如余疯子所说,那样确实能灭掉何首与阳赦,但要付出的代价是梁辰不愿意看到的。梁辰和余疯子的能力确实可以保住七藩与红枫台不乱,但是其他地方呢?
他们并不会服从梁辰,定然是要割据作乱,两相争斗之下,那神秘的罪域之外会不会再次插手,重新扶持一个神游境界。
毕竟在目前来看,有何首与阳赦二人在,神秘的域外势力就暂时不会有入侵之举。
所以在一切都没有把握之前,梁辰绝对不会轻动。
余疯子自认为自己永远也成不了闵王那种人,但是不妨碍他对闵王心生感激,尤其是作为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人。
而余疯子也一直以为像闵王这样的人物不会再有第二个……
各种心思闪过,余疯子看向梁辰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旋即对梁辰深深一拜,无言有时候便是最好的表达。
其实,除此之外梁辰的心中还有许多考量。太一师兄还未醒来,自己父母被害的真相还未查明,那些神秘的域外势力梁辰对他们一无所知。
“这众生之道可真是不好走啊。”
心中感叹了一句,梁辰收起心思,对身后的余疯子道:“所以你知道红枫台以后该怎么做了?”
“配合七藩,逐步蚕食,暗中分化,不起战火,上上之选。”
二人谈话间,换宝台之前陆续聚集了一些修士,甚至有一些修士在两侧支起了摊位,直接叫卖了起来。
梁辰登上换宝住台,扫了一眼那三座比换宝主台稍微矮一点的侧台。然后手臂前挥,不断有东西从须弥骨中而出,落在那三座侧台之上。
“大手笔啊!”
老妪自诩见多识广,但是眼前之景仍然让自己震惊不已:左边的土台上是堆起的功法;中间的土台上是成山的铜灵;右侧的土台上则是成山的灵器与灵宝。
三座小山的山尖与西离城的城墙齐平,不断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原本喧闹鼎沸的换宝台此刻仿佛被定格。
“本人红枫台主,今日在此地设换宝台,各位手中若有奇异之物尽可登台,若能入眼,三座高台之上的宝物任取!”
余疯子的话再次盘活了场中的众人。
“此话当真?”
虽然已经对赵玉花的事情有所耳闻,但是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有些人泛起了嘀咕。
梁辰坐于高台之上,开口道:“若是不信,登台一试便知,不过若是我瞧不上眼,台上这些东西也是拿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