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首慷慨激昂的演讲和投来的凝视目光,梁辰抬手抱拳:“梁辰愿为山主效力,壮大罪域,不让罪域受人奴役。”
何首的这番动作,目的无非是想要收服梁辰为己用,现在更是直接逼着梁辰表态。如果梁辰表现出有半点不从的意思,那么何首肯定会在这里对梁辰动手。
石殿之中,两人相对而立,何首将右手搭在梁辰的肩膀之上,梁辰抬手朝着何首抱拳。
两人保持着这种比较亲密的姿势,而何首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梁辰,想要将梁辰看清楚,看透彻。
许久,何首收起一直搭在梁辰肩膀上的右手,笑道:“七藩的事情你就放手去干。”
何首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了下文。既没有说要撤出大藩的力量,也没有说给梁辰什么帮助。
梁辰明白何首的意思,这是想拿七藩之内的那些山头试一试梁辰的能力。而且梁辰也不需要什么帮助,不过他有何首的这句话就够了。
之后,何首便带着梁辰出了密室,来到议事殿外。
议事殿的位置很特殊,位于首阳山主峰,位置仅低于何首的山主殿,与其他藩主所居的各峰主殿在位置上齐平。
此时正值太阳落山,余晖晕染了云层,云层的缝隙中漏出几缕金光,照在二人脸上。首阳山九峰拱主的景色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更加壮丽。
微微眯了一下眼,何首问梁辰:“这山原本叫做天目山,我将其改名为首阳山,你可知是何缘故?”
不等梁辰回答,何首继续说道:“他们都说是因为我名字中有一个首字,诨号又叫做顶天阳,所以才叫做首阳山,其实并非如此。”
抬手指向那轮落日,何首大声道:“这都是因为它!首阳,首阳,是第一缕晨光洒下的地方,是第一个接触光明的地方,是带给全罪域希望的起始之地!而我的名字,之前也不叫何首。”
手臂一转,何首又指向九峰之中的一处山峰。
“那里是七藩主所居的金天峰,上一任七藩爱财,也因财而死,那里以后就是你在首阳山的居所,你的那两卫也已经在那里等你了。”
梁辰告辞了何首,在礼官的指引下朝着金天峰而去。
梁辰走后,何首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山主,您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让梁辰当七藩主,注定会引起其他各藩的不满,毕竟其他藩主可都是在七藩有着不少产业。”
何首回头看了那人一眼,负手回答道:“这些人花在七藩争利上的心血可比投在万城盟上的多,他们不会在意万城盟亡我之心。毕竟如果我败了,他们照样可以在万城盟那边保全自己。”
何首点到即止,那人也明白了何首的意思。这是想让当破局的那一人,梁辰无论成功与否,对何首来说都是有利的。
“那要不要把马才芳调回来?”
“不用。”
八藩所在的绝天峰主殿之中,八藩主侯江从议事殿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一直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之上。有侍女壮着胆子上茶,被侯江的气息所慑,不小心将茶碗打翻,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上。
最后,还是一直跟在侯江身边的师爷上前屏退了侍女,重新为侯江倒了一碗茶。
“八爷息怒,七藩可不是那么好接手的。我打听到大藩那边刚刚派了马才芳过去,其他几藩也在秘密朝七藩之内派人,显然他们都是不想让梁辰轻易捡这个便宜。”
侯江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你是说咱们还有机会?”
师爷笑着将茶递给侯江,见侯江接过,才继续说道:“这是自然,虽然说各藩都要听从大藩的命令,但那也仅仅是外交和军事,这种内部上的问题大藩对我们并没有多少约束力,而且大藩那边也派人去了,马才芳可不是去指挥大藩撤军的。”
听完这番话,侯江才若有所思地点头应和道:“你说的对,梁辰虽然有名,但却无实。他现在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我们几藩,实际的权力还在我们手中。只要他有动作,就要承受所有藩主的压力,他要是没有动作,那就只能一辈子窝在倚月大泽西面那片弹丸之地。”
侯江想到这里,不免大笑起来,师爷也适时的出声:“八爷慧眼。”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梁辰多加点料。”
“那八爷以为我们派何人去合适?”
侯江思索了一会,对着身边的师爷道:“我记得你手底下有个叫杨席的,此人不错,就派他去吧。另外把这次比武的那一千西绝兵也带上,告诉他们,如果这次的事情再办砸了,他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师爷躬身退出绝天峰的主殿,等到两只脚都出了殿门才直起腰来。
转身走向绝天峰旁边的一座小山峰,在一座洞府前停了下来。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走进山洞之中,与山洞中打坐的一人相对。
“何事。”
“去七藩走一遭。”
将一枚玉简扔给了在洞中打坐的杨席,师爷继续说道:“这上面有这次行动的具体任务,你即刻出发,等到了之后再打开看。”
收起玉简,杨席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刚走到洞口就被师爷抬手拦住:“你应该知道,这次行动至关重要,关乎着你我的将来,必须要万分小心,不要露出破绽,不然我保不了你。”
“放心。”
杨席摆开师爷的手,朝着西绝兵的军营而去。
几乎与八藩同时,其余几位藩主的山峰之上也都有修士掠出,朝着七藩之地而去。
梁辰在礼官的带领之下来到了金天峰,而梁辰也从金天峰的建筑风格中见识到了前任七藩主的奢华程度:山门用墨玉堆砌,镶以金边,山门前匾额上的“金天峰”三个大字用铜灵写成。自山门一直通向金天峰峰顶大殿门前的石阶也都是比墨玉低一个档次的青玉,虽然低一个档次,但是如此大量的青玉,不仅价值不菲,一时之间恐怕也绝难凑齐。
“诨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察觉到梁辰语气中的不喜,站在旁边的礼官立即堆起笑容,对梁辰说道:“七爷如果不喜欢,可以将这金天峰上的建筑推倒重造,甚至金天峰这个名字也可以另起。”
“那就另起一个吧。”
礼官闻言抬出一块新的匾额,送到梁辰面前。
“请七爷为新峰赐名!”
梁辰思索片刻,抬笔写下一个“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