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旺,子嗣旺,可惜自身武道修为不太顺。
自当帮主后纵是他费尽心思搜罗珍稀宝药丹药进补也没再跨近先天境一步。
似乎当了帮主后将毕生福运耗尽了,又或许享受过人上人的滋味后没了那种向死而生的大魄力。
武道先天与准先天之间的鸿沟横列犹若天堑难以跨越,想跨越这道分水岭晋升先天非大机缘大运气不可。
止步先天多年寸尺不进是多数武者的隐痛。
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滋味真难受。
只因此鸿沟中汇聚伐毛洗髓和脱胎换骨两大蜕变境界。
为何江湖上武者如云,成名者稀少,皆在此。
有句俗话讲,不入先天当如狗。
那些修行道术玄功的玄修真修只把先天以上的武者当人看,先天以下的只当是凡夫,甚至不如。
倘若这武夫晋升先天无望且无名无利的话,猪狗不如。
修行圈子本就是恃强凌弱的冷血丛林,强者存,弱者无尊严。
多少天资绝艳的武道天才止步于晋升先天的鸿沟而遗憾终身。
一旦晋升先天便可直接吞吐天地元气化为体内血气转而充盈泽润肉身。
一日不达先天便只能苦熬锻体,嗑药食补,要想气血不竭还得需大补灵物灵药辅佐,不然光凭五谷之精的话,休想增进。
这也是大志走横练武道路子后身为奇货居的掌柜杨铭还总去河寨倒腾物资赚资粮的根由,练武耗钱,而横练尤甚,几乎是在吃钱。
不能吃穷麻子兄弟不是。
其实他还是低估好兄弟麻子了,张小郎君的身家难估,就大志一人还吃不穷。
。。。
既然自己没那福运晋升先天那就将心思压在后代身上,五十多岁的常永昌常帮主有妻妾十多人,不算外室情妇,于床榻间耕耘努力多年,光儿子就有六个,除却大儿子还能算个中人之姿外,其余的几个简直可用酒囊饭袋来形容,无脑米虫,不是赌就是嫖,吃喝玩乐样样通,唯一不通武道,即便是棍棒交加也无济于事,没一个沉心练武的料。
至于读书?
呵呵大魏的编民户籍很健全,三河帮即使再权势也不过是座镇子的市井势力,非良家,读书蒙学可以啊,只是无那资格参加科考罢了,仅仅良家出身这一条就绝了从文的路子。
欲科考须查三代,往上查三代,必须有师长推荐担保,试问谁敢拿自己做担保?
当然若是常永昌当年卖苦力之余苦读圣贤书得以从文的话还有可能,樵夫之子才学异人,再蒙恩师青睐,学业有成,功成名就。
恩师慧眼识珠,出身寒微的学生谨记师恩,投李报桃,于文林中不失为一段佳话。
只可惜他入了三河帮后,这出身便有了污点,非良家子。
有时候常帮主就想,是不是自己一个贫贱樵夫之子混到这般光景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儿?不然老天何苦这般捉弄于他。
常永昌贵为一帮之主并无锦罗着身依旧是粗麻草鞋装扮,与帮众同吃同喝,一时兴起还会插进力工队里赤身扛包同力工们喊号子搬货。
如此真性情作为,即使生育的众子荒唐不成器也深得帮众真心跟随。
不得不说常帮主心机深沉,手段了得,是天生的戏子,很会演戏也很会笼络人心,在他执掌三河帮后,帮里几百帮众甘为此效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眼下常帮主眯眼望着停靠在码头的艨艟巨舰兰阳号心中不免对几个儿子的未来忧虑重重。
他感觉自己老了,早年修习鹰爪功走的捷径,如今报应来了,气血日渐亏损,吃再贵的丹药也止不住漏,除非晋升先天。
哎。
想当年自己也是从底层崛起的天才啊,蒙得三河帮某管事赏识,一路谨小慎微,勾心斗角,排除异己,登上帮主大位。
现如今呢?
三河帮后继无人呐。
他呕心沥血将三河帮发展成这般光景图啥?还不是图子孙能有个好家业。
凭什么出身高门贵府的贵人们能长久传家,而自己拼命创下的基业只能眼睁睁地变成别人的?
难道是生的儿子不够多?
他一度怀疑那几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饭桶不是自己播的种儿,可酷似一张脸的现实哄不了他人。
愁死个人呐。
越想越心急,坐在凉棚下监工码头干活的常帮主开始眼红眼前这艘巨舰来,似这等规模的巨舰在三河镇也罕见少有,其幕后的船东非富即贵还得是非常那种。
自己何时能挤进此等圈子啊?
改头换面?
此刻的三河帮常永昌心里突发一个挥不散的念头,洗白。
对,就是洗白。
舍弃所有保大。
将老大送进镇衙里当个快手,当爹的在背后帮忙使使劲儿,好好破几个案子,争取让老大在镇衙站稳脚跟儿,虽是个小小胥吏总比白身强?
剩余那几个饭桶通通送到各商铺当掌柜,不学就学,学不成也好,回老家买上几亩水田,当个地主老财也行,反正这狗日的三河帮不能便宜了别人。
念头逐渐通达的常帮主回过神来,暂按心中炙热,凝望眼前这艘巨无霸,要想走通门路扎稳脚跟儿都离不开银子。
银子啊,银子是个好东西啊。
“快点,再快点。手脚麻利些。”
“是,帮主。”身边一头目点头哈腰道。
啪---
“没听见吗?快点。康娘,狗日的二蛋,你他娘的没吃饭啊?扛了包青菜就学蜗牛爬?”
只见那头目跑到扛包抬箱的苦力队伍跟前往空中狠狠地甩了一响鞭。
在帮主跟前儿可不敢真鞭打人,万一惹到帮主心里不快,那不完球?
跑海船的大船队其生活物资补给需求一向量大,光米粮菜蔬瓜果就够帮里忙碌准备个把月了,这可是肥得不能再肥的油水。
须仔细用心,没看帮主都亲自来码头监工嘛。
这活儿可是帮主好不容易从镇衙那位大人手里求来的,不然三河港大大小小二十多座深水码头,凭啥人家大船队要停靠你这里。
久混码头的三河帮小头目一眼就看出这支船队的不凡,有披甲的官兵守卫,更有镇衙那几位黑皮在码头遛弯儿,乘船的绝逼是朝廷贵人。
他眼睛没瞎,趁着镇衙的官爷同船队下来的管事交接时瞧见一大队披甲军卒来到码头守卫船驳,那铁血煞气浓得很,手上不沾几条命可兴不起这气势来。
三河帮的少帮主常嘉书,被他那帮主老爹寄以厚望的“嫡子”,妥妥一个被酒色掏空的肾虚公子,仗着自幼修习武学,体质强于一般人,很是浪荡挥霍,两眼圈都发青黑了依旧流连坊间不歇。
夜夜征伐不说,实在后继无力便嗑药再续雄风,当真是食色如命。
这厮爱好比较独特,明明自家有高档青楼忘归楼却很少来捧场,整日泡在销魂窟里醉生梦死。
也不知是心里怵什么,还是深谙采花道义,兔子不吃窝边草?
怕和自己的爹爹成连襟?
不过近月来却整日整夜宿在忘归楼流连忘返。是心里不纠结了?还是在别家吃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