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毫不避嫌地同伞女共处一室,卿卿我我,毕竟关系在那儿呢。
俩人情丝纠缠得比麻子他们快多了。
伞女那柄阴符伞还被杨铭耗费心血添加罕见奇材重新萃炼,用珍藏的几张精品符在相熟的暗店那里兑得一卷冰蚕丝,经一番炼制后的蚕丝再混合三思掉落的几根胡须以符印之法在伞面上镶了一圈儿花边。
三思掉落的胡须乃是“龙须”,常被三思伸舌舔舐,日积月累逐渐坚韧无比,弹性十足,罕见的灵材,用来撑边最加。
阴符伞落到伞女手中百年有余,经过无数次祭炼耗费她大半身价,异铁奇金不胜其多,终成地煞三十六道禁制的宝伞,遮挡防护为最,使得伞女免受暴晒之苦,遮形挡煞,使得伞女进退自如。
经符师杨铭呕心沥血的“重铸”后,阴符伞的禁制上升到地煞五十六道,加刻三重符阵,摄元,寒风,不动如山,三大符阵自行组合,此伞的威力更胜以前十倍有余,符阵组合理念还是学自符阵天才观棋老弟。
本来伞女作为百年水魅自生操水之能,阴符伞本来的作用主要还是防御藏身,命器嘛。身家性命所系,能大方到令杨铭这么一顿大改,能攻能守,攻守兼备的利器,当时就把伞女欣喜得合不拢腿,怪不得俩人关系升温极快呢。
作为命器阴符伞其禁制升格的另一大好处便是辅佐器主的道行修行,伞女得益于命器的萃炼升格,其道行肉眼可见的噌噌地涨。若是择一阴煞浓郁宝地待上百年苦修,静心修持,水磨功夫,凝炼一身鬼骨也非妄言。
当然杨铭不是白忙活,深得伞女青睐,对以后回归师门收殓师尊遗骨更有益处。他愿意付出真情,伞女愿意陪他回师门,两情相悦的美事儿。
观棋麻子倒是有意助他,可杨铭还是婉拒了,自己乃一介弃徒,名声在江湖上都臭了,怎厚颜还连累好友?
崔府。
“崔叔,这?”
崔家后院一位精干健仆壮着胆子连同一二同伴进屋里将僵硬的老爷搬到正堂的棺材中,问题是崔老爷身子僵硬弯曲佝偻,遗体不雅,别说放不妥当了,这都没法盖棺。
“笨呐,用烫热的毛巾敷啊,真笨。快快,多喊几个人提来几桶热水,揉也要跟我揉顺咯。”管家气急败坏。
刚才他特意去看望了下二公子,情况不是太好。
好消息是二公子今晚不会出门胡闹了,坏消息是二公子似乎在老爷发病时惊吓过度,说啥今晚不肯到灵前守灵,好说歹说推延到白天才行哩。
崔管家到底还是“眼皮子浅”,没那大公子功夫深。
崔大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老爹死因不明,但素来心思深沉的他却能做到不动声色。
他自然知晓老爹升官在即却患了怪病,擢升一事是铁板钉钉的稳事儿,既然老爹故去,那这份升官之机就该落到他头上。
崔大匆匆来又匆匆去,心思百转间,暂不究查老爹死因,正常发丧,利用他老爹生前积攒的人脉资源借举办丧事操作自己的升迁大计方为正道。
死人要为活人谋福,理所应当的人情。
崔大当夜忙得没工夫睡觉,顾不上守灵,舍下脸宴请某皇城卫校尉怡红楼听曲换来巡夜的皇城卫不拦街盘查,连续敲开了四五家御史台刑部大员的后门商议要事。
可笑的事西山几兄弟跑得快,苦主压根儿就没报案。
连京兆府堂衙派来例行公事的仵作上门验尸时都被崔管家笑吟吟拉到一旁塞怀里两个银元宝,足足二十两。
崔老爷的后事办得风光,崔大舍得花银子,崔家雇的是珍味楼的几位掌勺大师傅,珍味楼的名气虽略逊于十珍坊但也属名扬京城的一流酒楼。
崔大披麻戴孝一脸悲切迎来送往前来吊唁的宾客,有老爹生前的好友,更有自己在刑部交情不错的同僚。
义庄庄主紧紧盯着崔府呢,当亲眼瞅见崔府大门前悬挂白布后一时老泪纵横,多年的仇深郁结顿时消融,当晚在里屋隐秘处翻出儿子的牌位郑重上了炷香告慰一声。
那老王八跟前的狗腿子跳得最欢的就数他了,当然还有其他的狗腿子,大多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
可惜他仅仅是个操持贱业的老头儿,没那么大能耐将他跟前的狗腿子们都捏死。
万幸,有生之年,为那老王八遮护挡事的狗官终于死了,这钱花得值啊。
。。。
青城山的周鹤鸣与几位师兄弟到龙泉镇拜访名剑山庄时连几位庄主的尊面都没见到,更准头地讲,三位庄主都不在庄上,那位笑面佛笑管事也不在。接待他们的虽是能挡一面的内堂长老,但总觉得气力差些,没见到想见的人,只得喝茶聊天就当散心了。
做事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本就是借势迫人的情面事,怎能再来一次呢。再说了,周鹤鸣几位有着出身顶流名门的傲气,玩不得“三顾茅庐”。
但到手的莲子无论如何是不能还回去的,烫手不烫手不重要了,事系身名,更不能因事不成被温师妹等人小觑咯。
终究是年轻舍不下脸面,收了厚礼的几位青城山高徒另想其他补救之法,商议的是从别家的“份额”上想办法。
“子瑜你老家不是陈州嘛,与那陈州的水月楼可有人相熟?水月楼的名望虽不及河州潮音阁响亮但也不差多少,算得上陈州地面上出头的,她们在名剑山庄预定的剑器想来能让出来几柄。”
客栈,天字号上房。
周鹤鸣侧脸朝桌前鲁师弟温笑道。
鲁子瑜出身陈州豪强铁山鲁鲁家,陈州鲁家在几乎“霸占”了陈州地面上七成铁矿,而盘踞月山的水月楼乃是陈州地面上名气最响的玄门正宗,只不过门中全是坤修,与河州的潮音阁极似。
周鹤鸣是故意问鲁师弟的,早传闻子瑜师弟与水月楼一位女修“两情相悦”,不知真假,子瑜向来温和,不否认不承认。
此间事关颜面,由不得他“装傻充愣”了,牺牲色相也得把水月楼的份额挤出几滴来。
见周师兄当众点破自己的隐私,鲁子瑜白皙的脸皮终究是薄些,红彤彤地低声称是。
“好,子瑜敞亮。此事若成,周某定向师尊美言几句。”周鹤鸣见鲁师弟并无拒意,便知此事妥了。
同为青城山出身的内门精英,出门在外个个心高气傲,为嘛他们在京城中隐隐以周鹤鸣为尊,除却周鹤鸣的修为略高外还有一条缘由便是他师尊乃是外阁实权长老。陈州鲁家每年精炼的铁锭有三成被青城山低价“笑纳”,换来的是鲁家子侄择优被收录山门。
要知道青城山可是威震两郡,实际威震一国的玄门正宗,连朝廷黑冰台都礼敬尤佳,地方那些个豪强大户哪个不给面儿?
“郑师兄?”周鹤鸣赞许地看了一眼鲁师弟又盯上了郑陶师兄。
郑陶出身巴郡江阳郑家,号称江船郑,一方豪强,江阳郑家手里攥着江州五县的河道船运,是巴郡地面上数得上号的大船商。
“鹤鸣师兄请放心,十柄八柄拿不出来,五柄六柄还是能到手的。”郑陶笑着点了下头。
“善!郑师兄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