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大志可谓是大变样,嗯,力气大变样,由杨铭,名山大宗的高徒亲手指点,再有武道宗师且眼力非凡的小书生一旁辅佐。
大志从一百斤的铁衣短短数日加到五百斤的灌铅铁链罩,南街铁匠铺的岳匠师可没想到临近年关还能连接数个加急单子。
奇遇后拥有一虎之力的杨铭在横练锻体上有自己独道的见解,再有感知灵敏的小书生指点窍穴,两天前刚打制好的灌铅铁链罩穿上后,大志能在院子里作往返五十次急速冲锋都不带大口喘气的。
不过气有所竭,一百次时气喘如牛,大汗淋漓了。
不持久啊。
现在的大志,勉强称得上是一牛之力,只不过这牛是蛮牛,若是细究起来,其力气只比麻子老家廖爷养的青甲牛强那么一丢丢。
当如此惊人的成就还是把院子外某棵树上的暗卫惊掉了下巴,不当人子啊,简直不是人啊。
藏在树上守望小书生一家的他都不知该咋记录,是如实汇报?还是求上面给这位小郎君索要横练秘法?
纠结,十分纠结。
“注意这个位置窍穴,这是一处血气搬运时的十字路口。”由杨铭从己身摸索出激发虎力的窍穴气穴位置,有武道宗师的小书生用一根羊骨精确点穴,嗯,荧惑舔得光亮的羊腿骨。
晚上,麻子会把大志“吃苦耐劳”搞出来的横练秘法编辑成册。
毫不客气的讲,三人能如此短时间创造出一门横练功法,谁都没想到,麻子三人更是惊讶不已。
一人敢教,一人敢点,一人敢练,缺一不可啊。
大魏律,非功名之士不得藏甲,非赏赐不得藏甲,非军士不得藏甲。
甲衣有铁甲,皮甲,布甲,木甲等。
大志只是一普通大魏人,当然不能藏甲披甲,这铁链罩衣算是钻了个律法孔子,算不上铁甲衣。
这一点铁匠铺的岳匠头给举人相公讲的很清楚,若是被人检举报了官,恐怕麻子的功名也会受牵连。
故而退而求其次,由粗铁链简单勾联成的半罩衣,是最佳的选择,甚至那粗铁链都不能费力再打造,铁匠铺的库房里就有,货船船锚上用的大粗铁链子就成,只需要联到一起就成。
二十两银子的加工火耗,这买卖划算,岳匠头恨不得给张举人打造好几副铁链衣。
库房角落的铁链再躺几年都锈蚀烂咯。
加重?
可以啊,用铁钩子挂铁锭,只要掏银子,挂铅锭都可以。
三人做完早功,正坐在凉亭里大快朵颐,桌子上荤菜多素菜少。
门房老罗头过来请示。
“公子,百草堂的孙掌柜又过来拜访了。”
“百草堂孙掌柜?哎,都怪我多嘴,一时嘴快说到金胆,让他给盯上了。呼,行,让他过来吧。”小书生无奈叹息道。
前日将手中杂货盘点后,将几包用不上的药草转给了百草堂,一时嘴快泄了金胆的风声。
不消几息,一脚步轻快的锦袍中年男子头顶一毡花狐帽子未语先笑。
“哎呀,张小相公好胃口啊。”
来者正是京城南街的百草堂孙掌柜,人称“笑佛孙”,身后紧跟着一位怀抱木匣的灰衣小厮。
“孙掌柜。贵客临门,必用鱼羊招待,请。”得亏三人饭量不一般,后厨还有一大锅鱼羊鲜,清桌上新锅。
“哎呀,张小相公真是,孙某羞愧难当啊。来得匆忙,未拜帖子,还望张小相公多多海涵呐。”孙掌柜嘴里说的谦虚却坐的稳稳当当。
“孙掌柜真是客气了,你我同在南街金水坊,是街坊邻居,还用得上拜名帖?想过来就能过来,有美酒也有香茶,咱亏不了嘴上的。”小书生甚是热情道。
光大志练功耗用那么多药草啥的,孙掌柜可优惠了不少银钱呢。
“张相公真是平易近人啊,孙某虽痴长几岁还要向您学习才行。”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阵才罢。芸娘再端来一壶香茶,是楚茶,楚国商人带来的乌龙茶,一块茶饼子就敢要五十两银子那种上品。
孙掌柜向后伸手,身后小厮乖巧地将木匣放在他手中。
“这是一匣黑玉膏,活血通络的上品药膏,这几天大志练功辛苦,若在抹上这黑玉膏更是锦上添花啊,呵呵。”
孙掌柜知晓这几日张举人的侍女芸娘去百草堂的次数频繁得很,稍微问下抓药伙计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除了修炼那自虐的横练功夫,谁会这么猛地买活血化瘀的伤药?光买专治跌打扭伤的药酒快把他百草堂两月的库存清仓了都。
“黑玉膏?哎呀,孙掌柜真是破费了,大志,过来,还不赶紧谢谢孙掌柜的珍药。”小书生看到孙掌柜拿出木匣里一块用油纸包裹严实的膏药,一块这么大的黑玉膏价值二十两银子,木匣里整整齐齐放置了四块。
孙掌柜出手大气啊。
“谢孙掌柜赐药,祝孙掌柜福如东海子孙满堂。”大志来到孙掌柜跟前狠狠地躬身拜谢。
“哟哟,好好好,大志这孩子心好,哈哈。”孙掌柜阅人无数能听出来大志的心诚,开怀畅笑。
本想着是一个顺水人情而已,但现在这么畅怀一笑,来时的忐忑瞬间去了。
上门求金胆非他本意,奈何药堂中一位老供奉急需此物,他曾厚颜求两次了,事不过三啊。
“孙掌柜明鉴,那味金胆恰好是大志练功要用宝药之一,不是张某不讲情面啊。冒昧多问一句,非是金胆不行?我还有一味铁胆,年份虽不及金胆,但好歹也取自北原寒林中的鬃领暴熊啊。”
不是小书生吝啬,实在是这金胆刚好给大志入药,杨铭与他尝试着让大志拥有一熊之力呢,这事儿两人筹划多次了,目前这进展处于乐观可行的状态。
甚至他还委托苏元用他苏家的路子再寻两味金胆呢,怎么可能将手上的现成货拱手让人?
“对不住,张相公,是孙某孟浪了。金胆一事休要再提,在下以茶代酒给您赔个不是。”
孙掌柜放心中杂念放下后,万般自在,立身端起茶碗仰头一饮而尽,一举一止甚是豪迈。
“多谢孙掌柜体谅,话不多说,那味铁胆就送予孙掌柜。”小书生立身回敬。
“万万不可,这如何使得?张相公这般胸襟实在是折煞孙某啊。这样,百草堂出二百两银子买下这铁胆如何?成不成,我算是给药堂的几位东家交差了。”
孙掌柜一听说是白送,这可是刮他孙某人的脸啊,忙摆手拒绝道。
“行,就以孙掌柜所言。”麻子沉吟两息便应道。
半炷香后,孙掌柜以药堂事忙为由先行告辞,身后小厮手托的木匣里装的是一味铁胆。
小书生等人送他到大门处,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