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蛤蟆遁地到最深处后,巨口一吸,无数点点星星的乌金化为一道道精纯金煞向它涌来。
见此景,金蛤蟆的大眼珠子微微眯起,是幸福的微笑。唰地一声,正当金蛤蟆享受银弹微笑之刻时有股寒冽气息袭来。
不好!金蛤蟆猛地睁大眼睛,暗金色的六芒星眼眸倒映出一道银亮的光芒,是庚金之气。
此道金煞化作一道金芒气势汹汹袭来,金蛤蟆目生惊讶后狂喜,不退反进。
作为乌金矿的伴生矿庚金来讲,不是每一座乌金矿都会有庚金存在。更不提这道庚金之气来自一团自萌灵性的庚金。
许是自保,许是威慑。
深藏地底的庚金凭借它微弱的灵性判断,只有杀死或驱离外来者才能安全,当来者是它的天敌,故而一出招便是一道光芒,森冷,杀意。
瞌睡来了枕头。
金蛤蟆不怕死地冲向前,凭借天生的遁地寻金之术,声东击西,唰唰几下就蹦到那团庚金的面前,吓得那团人头大小的庚金云团拼命往外喷射金气。
没错,自生灵性后的庚金自行精炼自身,由一团几丈大小的庚金矿石历经千年岁月,每过百年都要在月圆时冒出山崖之巅汲取月华精气甚至偶得其中的帝流浆。
若正这么平安度过万年,这团庚金之精真有可能成精怪呢。
山顶碎落的乌金矿碎石正是它现身汲取月华时因自身气息太盛将乌金矿石挤压迸裂的缘故。
真可谓:成也乌金,败也乌金。
可能它想破“脑子”也不明白,正是每过百年的现身将乌金矿石崩落山崖,才令自己的行迹败露。
金蛤蟆可不会犹豫发呆,猛地一口将“目瞪口呆”的庚金云团吞入腹中。
长舌急速回舔嘴角,嘶溜一下,鼓得高高的眼睛半眯起,笑意再次回到脸上。
这下好了,不信主人不让它吃饱。
只要将这庚金献出,它斗胆设想下,能把“酸甜可口”的乌金吃到撑。
金蛤蟆轻易是不叫唤的,除非忍不住。
哞哞。。。
几声重低音在地底深处传开,可把它高兴的。
心情美了,效率就高了。
敬遵主人嘱托,只吃馅儿不吃皮儿。
六目碧睛金蟾是天地萌生灵物中的异种,腹内自有芥子须弥,能纳天下铜金,大口一张,无数星星点点的乌金化作一道道金气被吞入腹中。
紧缀其后的铁一刀便斜倚在三十里外一处歪脖子老树上假寐歇息,经他多年的调教,他相信小蛤蟆的“为人”,说一不二。
凭借他同金蛤蟆的灵犀羁绊,能感知到它此刻很兴奋。
天大亮,铁一刀从梦中醒来,远处金蛤蟆正在地下遁地而来。
随着气息逼近,一团胖墩墩的金蛤蟆从地下蹦出,一弹腿跳到铁一刀怀中。
嚯!好重。
他低头看着金蛤蟆圆滚滚的肚子涨似圆球。
这是吞吃了多少啊?
金蛤蟆用仅留的一丝力气将那团灵性初萌的庚金云团吐出献功。
四射的金气将老树刺得满是窟窿,还铁一刀却半点不恼,脸上满是笑意。
作为一名剑修,哪个不喜欢庚金。
须知天地间最顶级的铜金炼材,剑修首选庚金。庚金又称白金,金气活泼犀利如针芒,在真正的剑修手中简直是无上珍宝。
增添的诸多助益何止用如虎添翼来形容。
“好,好,乌金本是难得,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团庚金。小六真棒。这次乌金你可留七成。走。”铁一刀夸完金蛤蟆便让它将吐出来的庚金又吃回去。
金蛤蟆吃力地将萎靡不振的庚金之精吞下,困意袭来,眼皮子打架,直接在铁一刀手中酣睡起来。
要知道吃饭也是件劳累的活儿,尤其是要求还高,吃馅儿不吃皮儿。
去也。
铁一刀见此将圆球塞回怀中,回望远处的青山,头也不回地下山。
此行追冥王至黄庭山算是了结一段恩怨,一人怎能独抗一占山为王的山门。
用乌金矿恶心恶心他们,也只能如此了。
下山来到农庄小镇,见到吴老哥他们。
似乎商队看样子要在此地多逗留些时日呢。
铁一刀在此地俗事一了便欲离开,与万管事告辞时见他腹中有话难吐。
铁一刀出门这么些年,知晓一旦应了一事,其他事亦会接踵而来。
“万老哥告辞,小子要离开了。”
“额,铁小哥不留些时日,马上鄙号又能接一肥差,亏待不了你的。”万管事心里装着事,寻思着用钱财稳住他。
“多谢万老哥,只是小子出门许久,想着回家看看。”铁一刀拱手谢辞道。
“回家?回家看看好。那老哥就祝铁小哥一路顺风。”万管事心思回到那片梦中的故乡。
他想故乡,却不想回去。
接过商队伙计牵来的青花骢,与几位关系不错的刀客打声招呼便一骑绝尘而去。
江湖人早已习惯了离别甚至意外。
。。。
花开一枝,各表两端。
多罗·海山如今遇到了大麻烦。
作为一国之主她智计百出只为排除异己,火罗国中力挺王族的老狐狸只会欣赏她的政治手腕。
但从小道消息得知,她妄想作主自己的婚姻大事。
休想。
我们不答应。
国中诸多同僚不会答应。
作为一国之主岂能将儿女私情看得比国事还大?国主这是糊涂啊。
故而诸多豪族适龄青年在家中长辈谆谆教导下皆盛装打扮前往王城集会,名曰参加王城举办一年一度的秋猎盛会。
其实背后的目的就是强迫国主好好安心,放下那不知价何的儿女私情,将心思回到正事上来。
既然火罗国诸多为未成婚的俊彦参加“秋猎”,那怎么能少得了她的邻居呢。
火罗国与周边四五大小城国搭界儿呢,连最远的青蕃王国失势的落魄王族也派来一位长相俊朗的王子。
而在某城正微服私访引诱“逆心”势力冒头的女国主在听闻此事后不得不明言身份,摆开仪仗,前往王城以稳民心。
莫法子,出门在外,国事积压到不能太拖的地步,几位朝中宿老两天一信三天两快马传信,催催催,快把她催疯了。
可惜那两只“鳄鱼”了,还是同外国勾结一起的毒瘤,只能留作以后慢慢整治咯。
女国主坐在镶玉贴金的车厢里慢慢思索,蟾首半仰着,目生迷茫,车厢外四匹健马小步跑着,马车很“稳”,晃得她头戴的王冠垂珠不停地抚摸脸颊。
面对即将要来的婚姻大事,她属实有些惶恐不安。
从盛装衣袖中不断揉搓衣角的玉手可推测,她在暗暗抗拒,朝中几位老臣“比较关心”她的婚事,尤其是同族中的几位叔伯。
微微侧脸透过小格窗,望着车厢外的绿树车道,一队队铁甲森冷的护军骑兵,她在想念一个人,一位骑马飞救她的俊彦,一位捕获她心的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