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养得很，小子专门寻来的狼奶羊奶不挑食的咕咚嘟嘟得吃，瞅瞅这精神头儿。”金不换话未说完一把抓起正来回四望的小奶豹，惹得她吱吱舞蹈般叫唤。
“不赖不赖，听这中气十足的叫唤就知道小哥是个细心人。呵呵。”老蕃民瞅见一奶豹在金不换手里撒娇般叫唤，“张牙舞爪”得精神十足。
“老汉康嘉西摩。”
“小子金不换。”
“左右无事，不如老汉与金少侠同行？”老蕃民笑颜颜发出邀请。
“小子求之不得，老丈请。”金不换侧身让位。
老蕃民很仰慕魏楚两大国文化，就礼义信这块儿尤以魏国文士最佳，甚至在魏国国外“流行”的魏风亦是大行其道，但仅仅是不伦不类的模仿罢了。
自数次独木桥大关选出来的书生满腹文华，其气质品行岂是一件文衫一柄长剑一柄文扇能轻易“装”上的。
一老一少亦步亦趋慢慢行走在山道上，绝然不似那些高来飞去的高人。
半炷香功夫，两人来到牟那山的山顶大平台，山顶处洞窟密密麻麻。
小能容一人屈膝蹲坐，某不知名石像被刻意破坏；大则能容百人盘坐练功，明亮的牛油灯晃若白日。
入口处蹲有一头金黄色的金蟾铜兽，大张其口，入市者放一枚金币即可通行，金蟾铜兽两侧静立有四位身着金色衣着的暗墟门人，上衣金线绣有一头金蟾图案，竟然与蹲坐的金蟾铜兽相差无几。
能进大洞窟的皆是钱袋充裕的豪客，衣装简朴的金不换肯定不属此列，骑牦牛的老蕃民更心疼那几十枚金币的租金。
一老一少来到平台不起眼的地段儿来个二一添作五，凑齐两枚金币租下一处小洞窟当容身之处。
不过这小洞窟也忒小些，满打满算还容不下雪山牦牛的半边身躯呢。可怜大牦牛只把屁股塞进洞窟，硕大的牛头委屈地望着老汉。
暗墟门组织的暗墟这么多年，已逐渐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进了暗墟后，摊主与贵客不分，在暗墟门眼里，来者皆是客，贵客想闹事的话先看背景。
背景浅的自有法子赔偿钱，背景深的笑嘻嘻略过，背景极深的速变舔狗。
暗墟开市第一天实属尚早，赶到的皆是附近不远的“贵客”。
他屈身刚将羊皮摊布撑开，还未将自己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件掏出来呢，就见到身旁的老蕃民将羊皮大料一撒开，零零散散十几件物件儿被摆得齐齐整整。
金不换忍不住瞠目结舌，直直竖起一大拇指。
几块形态奇异色泽绚丽的玉筋石，几挂骨雕牙雕的异族饰品，哦，对了还有那件残缺的法器铜灯台，一一安放在羊皮摊布上。
老蕃民皱眉瞅着金不换“忙前忙后”的，就捯饬些这么些“垃圾”？不忍出声道：“就这些？”
“嗯。”
“唉。。。”
“呵呵，小子就是瞅个热闹，并无他图。”金不换瞅了一眼自己眼前的简朴物件儿朗笑道。
老蕃民是心疼那几枚金币花得太过冤枉太过儿戏，要知道一枚金币足以让生活在雪域高原上的牧民一家过上富足的日子咯。
雪域高原的某些偏远山区的牧民甚至毕生还未见过金币长啥模样呢。
金不换侧身瞅见康嘉老爷子静静从雪山大牦牛背上卸下一卷羊皮卷，撑开后是四把刀条子，牛毛细雨纹的，暗银色。一瞅这样式便知是大漠诸族素爱的弯刀
“老爷子还打铁？”他起身来到康嘉老爷子跟前儿帮忙将刀胚一一摆放好。
“呵呵，空闲时打打铁最能静心，还能置换些米粮帮助下邻居们，何乐而不为？”老蕃民暗红双颊上满是笑意。
康嘉西摩作为一名赤脚药师，且是黄衣喇嘛传承的一支，属于极为偏门的“苦行僧”流派。主张行善助弱，身体力行，心静自然。
故而作为魏国举子的小麻子与康嘉老爷子相见如故更是“相处如旧”。
“想必老爷子在当地定收百姓爱戴咯。呵呵。”
“哪里哪里。老汉纯属闭门造车，不过金小哥这柄直刀的刀鞘尚可一观。若不嫌弃老汉打一把利刃送你。”老蕃民盘坐在羊皮垫上笑道。
“诶，怎敢劳烦老爷子。”金不换将腰间长刀双手递送给老蕃民欣赏。
直刀，三尺五长，流水花纹钢，红枣木刀鞘，青铜装具，一柄魏风浓郁的长直刀，花十八两银子在那三不管的牛岗山地界儿一老匠坊买的。
老匠师乃是魏国罪户第三代，流放充边时流落到牛岗山落脚的，至今已有八十多年。
但在老打铁人康嘉西摩眼里，用凡铁打造的流水花纹钢还属“浪费铁料”。
黄衣喇嘛传承中的“苦行僧”流派专注于肉身的苦练，类似于武道中的横练确有讲究一力降十会，主打的就是练力气。
打铁抡锤最练力气，别看老蕃民年老，其力气跟身后的那头雪域巨兽大牦牛的力气差不离。
四把刀条子若是遇到略懂炼器的“有缘人”，只需些许辅材辅佐得当便是上好的法器胚子，最普通的一根刀条售价五十枚金币起步。
金不换得知这刀条价格后“望而却步”，转念想到自己勉强也算半个打铁人。前有何老爷子“半师半授”后有卫师传道炼器秘诀。
但不及康嘉老爷子以凡铁为主材将其淬炼打造成半法器的技艺，这打铁手艺若是“闭门造车”那真是太谦虚咯。
一老一少有点没的闲唠嗑，十句有八句在聊打铁时选材锤打百炼千锻，甚至对火焰的颜色火候也是互相印证。
两人占的位置稍显偏僻些，来客不是“很多”，康嘉老爷子的摊子还有客光顾，谈笑间还来个开门红呢，一头小雪山豹觅得良主，二十枚金币笑纳。
金不换的摊子就在几尺外，无人问津，且无人驻足。他索性让康嘉老爷子帮忙照看下摊子自己趁空去逛逛暗墟瞧瞧热闹。
还煞有其事嘱咐康嘉老爷子唯有那残破的灯台喊价三十枚金币，其他的玩意儿皆是一枚金币的高价。
切，聊生略无的物件儿罢了。
可惜本轻松惬意正挨摊儿看新鲜的金不换未走三里地呢就猛然顿足。
原来前方不远一处洞窟前正人气“沸腾”，且有一头赤焰大马正在空地上来回奔走转圈。
太像黑子了，不可能啊。
金不换来到人群近前细观，“我艹，真是黑子。”相处多年的他怎会认错。
是谁把黑子的魂魄拘来的？
黑子怎么异变成一头火魅了？
金不换再三辨认细微处，真是黑子。
“黑子。”他试喊道。
浑身赤焰的高头大马正在某人的掌御下来回奔走吸引目光，碗大的火焰马蹄踏过的地面还有丝丝火燎黑迹，骤然听到呼声后蓦然停身回首四望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