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儿?让你画你就画呗,跟他多要点工钱儿,他是不是还让你保密来着?忘了你麻哥我说的话了?等你到十七八岁了,哥带你去见识见识啥叫美艳如花,啥叫出水芙蓉,别稀罕这纸片画人儿,啥也不是。”麻子边跟牛马添草边教育没见过世面的小胖。
“哦。麻哥那我走了?”
“去吧。”
此后数日,麻子不用再被试药,廖爷找到新的药童,铁鸡儿跟黑子还有青甲牛小青,至于小青焰刚开始舍不得,后来不管了。
有麻子在旁相助,廖爷拉着安大夫一起研究,把好多古方子孤方儿失传的偏方差不离找到了替换药草,效果还挺喜人。
安大夫的孙女安萌萌与他们几个年纪相仿,也借此常来廖大夫家串门儿,二狗没啥异样,倒是王小胖头上狠狠挨了麻子两个大脑崩儿。
在试药这一块儿,铁鸡儿因是雷鹫异种,消化力强,能耐多种猛药,不像黑子嗑了一瓶子活络丹,在河边撒欢儿蹦跶小半时辰不消停。
期间两位大夫还推陈出新,创造性炼制出两丸四灵丹,药引子取自铁鸡儿青焰黑子小青四头灵兽的兽血,耗费了廖爷大半库存珍药作基,取青焰鹿血时心疼的流泪。
也只有“心狠手辣”的王二狗面不改色对着青焰来了个竹刺取血,手不带颤抖的那种,取血完毕后,被小心眼的廖爷狠狠的操练一顿,一粒五脏丸硬塞嘴里,眼睛都红了,正在院落一角打拳化解药力呢。
炼药一天一夜,四灵丹出炉两丸,被廖爷一把都嗑给麻子。麻子一路小跑到小清河河底潜游到南屏山峡口,在山溪急流中硬抗了两时辰才上岸。
这四灵丹药劲儿足,多亏麻子前几日嗑过几次五脏丸,强化五脏,不然就这药力少说不得两天功夫消化。
麻子将青焰留给廖爷照顾,喜得廖爷在黑子背上挂满两圈竹筒酒,都是添加不同药料的药酒。
麻子待家时日已久,刘先生不止一次来催促,学业要紧,吃喝不重要的,顺便再掂着两竹筒酒离去。
麻子这次回去路熟,至于那些近道也知个七七八八,跑到竹霞镇时又少花半天功夫。
喧闹多日的县级文坛盛会总算落下帷幕,麻子赶个好时候,决定蹭船走水路。
赤城书院包了三艘大船,其中就有李胖墩的私船,住的还是原来那个房间,几位师长也在这艘船上,每日不是聚而论经就是诵读书籍,让麻子也跟着一路好好静心跟读好几本书。
此次文会,赤城书院学子成绩斐然,没夺首名,但文人绝不认输。至于那些前来凑热闹的富家浪荡“学子”纯粹把文会当成一次猎艳场,期间惹出种种不堪,令诸多夫子摇头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许是麻子待家嗑药在前,坐船静心阅书在后,快到河阳县府时,麻子总感觉后脑勺有条筋儿在嘣嘣的直跳,用手摸摸察觉不到,自己更不敢外放感知,俗话讲医者难自医。
连续两夜麻子心躁不安难以入眠,脑中清醒异常,无奈下求教同船的几位师长。其中一花白老夫子建议道:“若可以,不妨每日诵读圣贤经论或是誊写名文详解。”
麻子听从老先生建议,每日誊写书论名帖数遍,几位师长见此惜才更有藏本相赠,温故而知新,道理不会一时或是一阵明晰,实践出真知。
有种异样的感觉,有种东西,嗯,不可唤作东西,额,有种感觉,有物在体内萌发的感觉,这感觉愈加强烈不可压制,引起麻子浑身燥热。
几次夜半,麻子悄声下水,忍着污浊赤水河水,在河域深处潜修缓解体中异样。
白日在房内阅书誊写不断,直到某一日清晨,麻子注意到一株盆景在金灿灿的晨光下从一粒花苞绽放成一朵娇艳的花,待到旭日东升一炷香过后,方从静中醒来。
一缕多彩斑斓文气在胸中气窍中萦绕,与血气井水不犯河水,相互莹莹生辉,成了!!!
心有七窍,文气占五。
凡蕴得文气的文士达者于心窍中通五,而且只通五窍,此五个心窍名曰朱霄、丹皇、神慧、洞源、洞明。
麻子剩下的两心窍,法垣和运珠其实早通了,少年在突破武道宗师境时,心窍通至五窍,此刻因文气自萌,通的新窍则是朱霄和丹皇。
欣喜的麻子起身来到甲板上,望着东方旭日万丈光芒,心胸激荡,脑中回想起诸多文贤对初升太阳的繁多赞誉,胸中文气灿灿如光如焰。
文士果然非武道或是炼气破境那般大声势,一切都是那些静悄悄文斯斯,麻子虽体内浪声涛涛不绝,但外界并无异象,甚至还影响不了近在咫尺的那盆花,一朵盛开正艳的花。
回到房间后,细细体味,脑中嘣嘣跳的异样没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文气萌发的预兆?麻子尝试运转文气,一试便成,这文气比血气温和多了,唯有他敢初破境就运转文气入脑,到底还是阅历少,少不更事,不知其中风险。
吴老生敢运文气包裹他孙儿的脑部,是因为吴老生浸淫搬运文气数十年,麻子这才冒个把时辰就敢这么玩?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
也许本身是武道宗师境的高手吧,搬运气血已熟稔非常,运转文气更是游刃有余,目前未出差子,麻子天生通脑中神窍,故而感知灵敏且能外放数丈。
灵台脑窍虽未大开,但门禁不严实,这也是麻子一武夫也能用灵墨画符的根由。脑中四窍:顶窍,意窍,神窍,识海或灵台。
从未有人四窍皆通,就是圣人也不可能。
顶意神三窍挨得太近,通一窍则极容易将剩余其他脑窍消融甚至侵占。
文气从灵台门禁缝隙中浸入,刹那间文气腾舞在空旷的灵台中,麻子才发现文气的色彩绝不是自己看到那几十种,在灵台中心神感应下,文气的色彩斑斓万分,岂止那几十种,该是几千种几万种云云,不断变色改色,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不能自拔啊。
修行不知岁月,午饭没顾上吃,直到文气斑斓少了些许色彩,麻子才放过品鉴“她”,文气自跑回心窍中蕴养。
睁眼微微一笑,或许今年秋天可以参加秋考呢,然后再通过明年的春考,廪生妥妥的。
一日无话,到达县府码头处,麻子下船与诸师长拜别,牵着黑子来到热闹的书坊一条街,趁着喜意难销把手上的银票花个尽光,也得到了诸多书坊掌柜的青睐。
这年头儿像这么出手大方还不很压价的青年“财俊”为数不多了,哎,有钱人家的公子不买书,没钱的书生倒是真爱书,爱到不离手,可这孔方兄不给面子啊。
被掌柜拉住灌了一肚子香茶,出店门刚好遇到运货的包子铺跑腿伙计,忙喊住帮忙将高价“回收”的书籍送回家。
晚上,李胖墩专门跑过来搞了个欢迎宴,麻子决定不告诉大家自己萌生文气的喜讯,对某人来讲,它不是喜讯。年轻人,苟就对了。
为顾忌兄弟面子,麻子“含泪不告”吃下半桌子美食以款待自己,让“饕餮”拗上了脾气,又喊了一桌硬菜奉陪到底。
麻子休养了三日后,便两点一线的道书院进学,吴老生那里每月中月底去几次。而李胖墩待事业稳定后,心思才逐渐回到求知学问上,关键是他麻子哥说过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