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后,就是闹洞房。
明灯本来准备了好多“文明小游戏”,但容淮和翟闻一点都不想玩游戏。
毕竟白天陆时清接亲时说的那些话还言犹在耳。
岑今今堵门堵的多文明啊,连他们这些玩咖都自叹不如。
可陆时清还是说要在她和程前结婚的时候“讨债”。
他们这些人,总有一天要结婚,他们可不能仗着现在没对象,就随便造作。
不然,吃苦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新娘子池荔逃过了闹洞房,却没逃过陆时清。
新郎闹了一晚上的洞房,直接导致新娘子第二天起晚了。
池荔换好衣服下楼时,颜禹珺和陆岁岁正坐在楼下客厅里陪着陆家的亲戚闲聊。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又说了什么,不止陆岁岁一脸不耐烦,眼看着就要掀桌子,就连颜禹珺脸色都不太好,像是忍耐到了极限。
“妈。”池荔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这样叫颜禹珺,开完口后,脸就红了。
“起来了?”颜禹珺一对上池荔,满脸的笑容,“我让莲婶给你留了燕窝温着,赶紧去吃。”
“谢谢妈。”池荔刚说了这么一句,还没转身,坐在颜禹珺对面的一个中年女人突然酸里酸气的开口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幸福,新婚第一天,都不用早起伺候公婆,给公婆端茶倒水做饭了。”
莲婶正好端了燕窝出来给池荔,听见这话后撇撇嘴,嫌弃之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谢谢莲婶。”池荔接过燕窝,小口小口的喝。
那老女人又有话说:“不像我们以前,我们年轻那会,早上要起来给公婆做饭,把饭菜都端到桌上,公婆先吃,然后我们再去管小的。”
池荔喝了小半碗的燕窝就不喝了,听了这话淡淡开口:“哦,那你老公挺窝囊的。”
陆岁岁忍了两个小时,都快忍得便秘了,听见池荔这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池荔走到颜禹珺身边坐下,目光同情的看着一脸震惊的老女人:“你老公娶你回来,不疼你不爱护你不宠你,却只是让你伺候他们全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老女人明显没反应过来,被问池荔住了,下意识的反问:“为、为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池荔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是爱你?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是因为他穷,请不起保姆,只能娶你回去当保姆!”
陆岁岁:“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禹珺嘴角也疯狂上扬。
要不是还有外人看着,这娘俩能笑得满地打滚。
老女人终于听出了池荔言语间的嘲讽,一脸不高兴的呵斥她:“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池荔抿着唇笑,从果盘里拿了苹果开始削皮。
“我知不知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自己是谁。”
池荔削苹果削的特别好,整个苹果消下来,皮一下都没断。
她将苹果切成四瓣,去核,先给了颜禹珺一瓣,又给了陆岁岁一瓣,然后自己又拿了一瓣小口小口的吃。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却是实打实的警告这些陆家的旁支不要多管闲事。
就算她做的不对,还有颜禹珺和陆晋霆管教她,关他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屁事?
颜禹珺并没因为池荔这番话就表现出不高兴,相反,她特欣慰。
她还担心池荔作为新妇,会不好意思驳这些亲戚的面子,会忍让着,会委屈自己。
现在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宝贝大儿媳妇被旁支的亲戚欺负了。
她可以放心的跟老陆去环游世界了。
颜禹珺觉得手里的一瓣苹果越吃越甜,陆岁岁叼着苹果,拉着池荔的手好奇的翻来覆去的看。
“同样都是手,为什么嫂子你削的苹果皮就不断呢?”
池荔捏了捏陆岁岁的指尖,“咱们这手, 可不是用来削苹果皮的,万一被刀子割坏了,留疤就不好看了。”
如果说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警告,现在说的话就是讽刺了。
谁听了扎耳朵,她不说。
刚刚还挑刺的老女人讪讪地坐在那,一脸憋屈,却不敢再吭声。
倒是边上有人愿意当和事老。
“新媳妇别生气,你表婶就是在感慨时代变了,没别的意思。”
“我没生气,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了点大实话。”池荔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这人啊,从小父母双亡,没什么人教我规矩。”
池荔这话直接堵了某些人的嘴。
父母双亡不是她的错,谁也别想她是孤儿这件事来指责她。
和事老明显没想到池荔新婚第一天,就敢不给婆家亲戚面子,当场愣住。
话说到一半很不礼貌,所以池荔又继续说:“我又在墓园生活了几年,死人见得多,不怎么会跟活人打交道,诸位伯母婶婶姑姑多担待才是。”
这回,本来还想端着长辈架子说教的伯母婶婶姑姑们都不敢开口了。
端茶的端茶,喝水的喝水,吃水果的吃水果,场面一度尴尬。
池荔秉着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没事儿人似的跟颜禹珺说明天回门的事,把旁支的伯母婶娘都晾在一边。
反正这些都是颜禹珺和陆时清老早就教她的,大不了把陆时清拉出来当挡箭牌。
本以为她态度明确,绝不退步,拿捏新娘子给新娘子立规矩这事儿就翻片儿了,偏偏有人总想仗着辈分高,不依不饶。
“不是我非要说你啊新媳妇儿,既然嫁进我们陆家了,就得守陆家的规矩,那什么墓园墓地的,以后就别去了,不吉利。早点给我们陆家生个大胖小子,延续香火才是正经事。”
池荔看向说话这人,陆岁岁压低声音提醒她:“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急个表姑奶奶,矫情,还事儿逼。”
池荔细细打量着高傲的抬着下巴,睨着她的女人,看上去是比在座的姑姑婶婶伯母们老了一点。
但人虽老,皱纹也多,眼神却透着一股挑剔的精光,衬得她那张老脸尖酸又刻薄。
“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姑……”
老人话还没说完,池荔突然问了一句:“你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