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闻说的话,拆开每一个字岑今今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她就听得似懂非懂。
“他平时都这么说话的?”岑今今向程前发出现场求助,“你们都听得懂?”
程前:“他平时没这么多话。”
岑今今:“……”
程前继续补刀:“大概故弄玄虚能让他看上去很有文化,要不就他这么说话,换别人早抽他了。”
翟闻:“……”
今天有免费的戏看,他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
翟闻兴奋的看着池荔,想知道她有什么反应。
可预想中的扯头花的名场面并未出现,池荔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池兴怀和池思莹池思琪姐妹。
“我父母迁坟的日子定在了中秋节前,你们没时间的话,送束花就行。”池荔态度冷淡,当她不再对他们抱有期待之后,这些所谓的亲人于她来说与陌生人无异。
池兴怀张了张嘴,碍于陆时清的强大气场,没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你舅舅舅妈前几天到家里来了,说要见你。”池兴怀干笑了两声,“你跟他们联系联系,都是一家人,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
池荔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似乎在嘲笑池兴怀。
一家人?
谁跟他是一家人?
早在他为了霸占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时,他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现在公司要完了,他又想起来他们是一家人了,想要维持表面的虚假和平。
早干嘛去了?
池思莹想说什么,却被池思琪死死的拉住了。
现在这种场面,池思琪都替池兴怀和池思莹尴尬。
池兴怀也觉得自己吃相难看,嘴脸虚伪,讪笑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跟你朋友吃饭。”
池兴怀匆忙离开的身影看上去更像落荒而逃。
他甚至忘了带走他的两个女儿。
对上池思莹愤怒的视线,池荔轻笑了声:“你放心,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撤诉的!”
池思莹一噎,继而怒道:“你怎么这么恶毒?”
池荔挑眉:“恶毒吗?我倒是觉得放过你,才是对自己恶毒。”
池思莹:“你有什么好嚣张的!狗仗人势!”
池荔不怒反笑,“你倒是想仗人势,可人家看不上你!毕竟养狗也得看品种。”
池思莹被池荔气得半死,还不等她发作,池思琪就把她拽走了。
“你干嘛不让我说话!”池思莹甩开池思琪的手,转身就要回去继续跟池荔掰头。
池思琪太了解池思莹了,知道跟她讲道理根本就没用,冷笑着看她,“你尽管回去跟池荔吵,你信不信你现在吵赢她,下一秒咱们家就彻底破产?”
池思莹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池思琪拉住池思莹,拽着她往路边走,“你跟我去公司看看不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吗?”
池思莹从来不过问公司的经营状况,她只想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她在意的只有她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再也不想回到过去,连想要一条高档漂亮的裙子,都要眼巴巴的羡慕池荔。
她之所以敢看不起池荔,出言讽刺她,无非是吃准了她脱离池家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
就算她父母生前委托的信托基金每个月都给她发生活费又怎么样,还不是花的每一分钱都有人管着,束手束脚?
可池思莹最引以为傲的锦衣玉食的生活马上就要变成为了生计奔波,低声下气的求人。
她现在激怒池荔和陆时清,根本就是不给自己留活路。
她根本不知道,五年前叔叔婶婶留下的那个服装设计公司早就不足以支撑她大小姐骄奢的生活。
更不知道本来就已经在边缘求生的公司,在前段时间他们父亲激进错误的决定下,濒临破产。
不仅公司要破产清算,她们的父亲还有可能因为非法吸取资金、洗钱、揍死等多项罪名被判刑。
池思琪清楚知道池兴怀今天带他们过来“碰运气”的目的,只有池思莹现在还没弄清楚形式。
反正她说什么池思莹都觉得她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那就带她经历一下现实的洗礼。
池思莹被池思琪强行带到公司,看着几乎人去楼空的破旧小院,池思莹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池思琪,你有病吧?”池思莹站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肯进去。
这不可能是他们家公司。
她之前来过公司,根本不是这个破破烂烂,连大门都生锈,摇摇欲坠的破院子。
她还记得几年前她第一次跟着父亲来公司的时候,路上还嫌弃公司居然开在一栋独立别墅,居然不是高端大气的写字楼里。
可当她真的到了公司门口,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独栋小院。
鲜花,葡萄藤,以及葡萄藤下的秋千,都戳在她的公主心上。
她甚至不止一次的跟池兴怀说,以后她肯定会将公司发扬光大。
可现在破败的跟拆迁房没什么区别的破院子是什么鬼啊?
她可不想把收破烂发扬光大啊!
“那边的枯藤,就是你最喜欢的葡萄藤。”池思琪指着院子里那片枯败的植物,“那里还挂着你最喜欢的秋千,不过这么多年风吹日晒的,有没有人维护,早就坏了。”
“你闭嘴!”池思莹冲上来捂池思琪的嘴。
池思琪笑着躲开她的手,指着矮墙边隐约可见的花盆,“那里曾经种着你最喜欢的玫瑰,你不去看看它们现在的样子吗?”
“早就成了公司的公用烟灰缸了!”
池思琪说完,双手按在池思莹肩膀上,强行将她转过去,在她背上轻轻地推了一下,让她去看。
池思莹踉跄一步,差点没扑在矮墙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爱墙内的花盆,此时花盆里连一朵花都没有,只有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烟蒂和各种颜色的香烟外包装。
陈年老尼古丁的味道混着泥土发霉的味道钻进鼻腔里,让她恶心的想吐。
“池思琪,你别以为你在公司实习了一个夏天,就能越过我独占公司!”池思莹瞪着池思琪,“别以为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吓到我,让我放弃对公司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