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处局三楼的健身房。
“你这也太差劲了吧?”李晴珂站在旁边,怀里抱着平板,瞪着双眼。
在她面前不远处,言牧云身穿特制的紧身训练服,平躺在长凳上,双手拿着10kg的哑铃,无比吃力的做着上斜推举,脸都快憋红了。
“10kg,10个,不行了?”李晴珂一边看着手中平板的数据,一边有些不敢置信的吐槽道。
言牧云手一松,两个哑铃砸在地板缓冲垫上,随后坐起身来擦了擦汗。
“对于初学者来说,算不错的了。”在他的身后,一名约二十七八左右,身材健壮的男人环抱双臂站在那,开口打了个圆场。
男人名叫张澜,也是A小队的专员,是李晴珂特意叫上来帮忙训练言牧云的。
他是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面相很温和,嘴边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增添了几分狂野随性的味道,而那健壮的身材算是仅次于队长魏均了。
“可我也不算初学者了。”言牧云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泄气:“我之前就经常去健身房,哑铃推举用的都是25kg往上。”
“之前?多久之前?”
“三十年前。”
李晴珂差点被气笑了,而张澜也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虽然维生装置能帮你维持身体的基本机能,但你的肌肉和骨骼的退化却是不可避免的。加油训练吧,你迟早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的。”
就在此时,一道瘦高的身影从旁边走过,拿过架子上30kg重的哑铃,躺在言牧云旁边的椅子上,用相同的动作呼哧呼哧地就做了起来。
李晴珂微微蹙眉,不悦道:“你到一边去,别打扰我们。”
连着做了足有二十个后,骆兵翰才把手中哑铃放下,坐起身颇为不忿道:“我哪打扰你们了?我就想健个身怎么了?”
李晴珂手中平板一竖,横眉就想开喷,然而言牧云却率先开了口:“没关系,公共区域,骆先生当然想在哪练在哪练。而且有他在旁边激励,我也更有动力了。”
张澜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露出一抹笑容,随后道:“休息够了,继续吧。做完这个动作,后面还有很多训练在等着你呢。”
“好嘞。”言牧云应了一声,俯身拿起两个10kg的哑铃,再次躺倒在了椅子上。
......
在经历了近三个小时的摧残后,浑身是汗的言牧云基本是在张澜的搀扶下走进了更衣室。
“这样练...嘶......真的不会对身体有害吗?”言牧云走路时不小心扯动了腿部肌肉,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艰难说道。
他之前在上大学的时候,是跟着一位健身大佬一起练的。两个人每天先练一小时重量,然后再做半小时有氧。
训练计划基本是周一练胸,周二练背,周三练肩,周四练腿,周五练手臂,周六单纯有氧,周日休息一天。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他几乎做完了以前一个星期的训练量。
“如果没有时间放松恢复,确实有害。”张澜点了点头。
“所以,我就中午吃饭时间休息一个小时,然后下午还要进行心肺训练?”言牧云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张澜冲他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憨厚:“放心,会让你得到充足的休息的。”
两人拐进休息室的里间,言牧云赫然发现,在角落里摆放着三台圆柱形的机器。
机器通体银白色,约有两米多长,一米多高,足够一个人躺在里面。
“你在里面睡个午觉,半小时后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张澜扶着他来到其中一台机器前,也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半圆形的盖子缓缓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结构。
里面是皮质的软垫,头部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应该算是枕头,看起来躺在里面应该会很舒服。
言牧云伸手摸了摸,突然扭头朝门口看去,问道:“你不在里面放松一下吗?”
门口站着的是骆兵翰。
在进行了与他相同的一系列训练后,这位流里流气的街溜子此时也有些狼狈。宽松的花衬衫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露出了颇为精实的肌肉线条。
“呵,这点训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骆兵翰不屑的笑笑。
言牧云没再说话,在张澜的帮助下,先脱掉了上衣,然后有些艰难的躺进了圆柱形的机器里。
看着这一幕,骆兵翰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丝诡异的笑容,然而已经躺下的某人自然是看不到了。
“我按开始了啊。”张澜招呼了一声。
“好嘞。”言牧云艰难的咧嘴笑笑。
张澜合上盖子,随后表情有些古怪的和门口的骆兵翰对视了一眼。
“嘿嘿。”街溜子笑出了声。
张澜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随后在机器屏幕上按下了几个按键。
肌肉放松模式,半小时,启动。
一秒钟后,两秒钟后,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圆筒形的机器里,传来了言牧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因为机器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只能听见的声音倒并不算大。
“走吧,去吃饭,别在这看热闹了。”骆兵翰原本还想再幸灾乐祸的旁观一会儿,但被张澜抓住手臂,拖了出去。
......
言牧云当然很清楚,放松肌肉的过程其实很痛苦。
但天真的他以为,在如今这个高科技的时代,人们已经发明出了更加温和无刺激的放松方式。
尤其当他看到这从未见过的圆筒形机器时,心中的这种想法便更加笃定了。
然而,现实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此时的言牧云,胸前,背后,小腹,四肢,都在接受着高频率的“摧残”。
就如同整个身子被两张按摩椅紧紧夹在内,无数机械枪头捶打着他每一块肌肉。几分钟后,坚硬冰凉的金属片用力按下来,在他全身不停地游走刮滑......
救命救命救命要死要死要死。
在惨叫了好几声后,言牧云终于多少适应了这种痛楚,开始紧咬着牙关承受。
过了无比漫长的十几分钟,这种“非人”的摧残终于结束了。
机器的按揉方式开始变得温和,言牧云终于是感觉不到疼痛,还是浑身上下舒爽了起来。
可能因为昨天没睡好,今天又经历了高强度训练,他渐渐睡了过去。
过了约莫半小时后,吃完午饭的张澜来到了休息室。
看着已经打开盖子的机器里正熟睡着的年轻人,他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起床了,把中午的营养药剂,以及李医生准备的补充剂都喝掉,准备开始下午的心肺训练。”
言牧云先是迷迷糊糊地醒来,然后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一翻又倒了下去。
张澜也不惯着他,像是抓着一只小鸡般,轻松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十分钟后,半死不活的某人在跑步机上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