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见此也并未推辞,用完饭后缓缓对他说出此宅有古怪,若想后顾无忧,便要听他的。
葛老头听他说完,正要询问化解之法,便见那道人递过来一叠符文和一只陶瓮。
并多番叮嘱他,若看到家门口的柳树上渗出血迹,便把这瓮埋在树下,次日午时贴上符文即可化解,切记不可打破。
他按照那道长的指示,叮嘱家里所有人,但凡遇到此事一定要及时告知他。
不久后,他的小孙子和村里的小孩在柳树上玩耍,不小心滚下来时蹭到了树上的血迹。
他家人都以为小孩受了伤,慌忙往郎中家里送,送到后才发现只是衣服上的血迹,身上并没有伤口。
葛老头这才想起道长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连忙往家跑,还真在柳树上看到了血迹。
他按照道长的意思将陶翁埋在树下,次日午时又贴上符文,柳树上的血迹像被树体吸收了一般,瞬间便没了。
相安无事的过了大半年,上个月圆之夜后,他又遇到了那个道长。
道长站在门口盯着树看了许久,不仅口中念念有词,还伸手在树上比划着什么。
过了许久,白开口:
“切勿动那树下的陶瓮,下个月圆之夜,贫道会再来。”
他连连点头,本想着这辈子能高枕无忧,可就在这月初,被同村淘气的孩子发现柳树下埋藏着贴符文的瓮,好奇的用手摸,符文瞬间化成灰,陶瓮也碎成了渣,怪事随之而来。
先是那些孩子们发疯发癫,胡乱咬人。紧接着葛宅里的人互相残杀。
他那日带着孙子去市集躲过一难,家里的其他人遭了难。
原以为是家人吃了毒菇出现癔症,可紧接着村里人不明不白的死去,死后连尸身都消失不见。
大家这才开始惊觉,此事不对劲。
也就几天时间,陈家庄从人声鼎沸,变得万籁俱寂。
去找了里长,托他去找县令,还没出发便死在了家里,又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告奋勇去找人,刚出庄子没多远,离奇消失,连尸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短短几天,庄子里的人没了一大半。
里面的人出不去,只能找外面的人进来。
葛老头想起之前道长留给他的信件,只要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诉求,便会有人找到这里。
听葛老头说完,元歌在简郁的怀里动了动,简郁找了个借口出了祠堂。
转身去了祠堂后,浓烈的雄黄味直冲鼻子。愣怔了片刻,连忙从怀里掏出元歌,将她双手托举至眉间,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我怀疑刚才我们见到的两人是妖怪。”
“嗯,你怀疑的对。”
“他俩可能是葛老头门口的两棵柳树。”
“嗯,对了一半。”
“哪一半?”
“那女的是,男的不是。”
“那他是什么?”
“你看这周围撒的是什么?”
“我刚想跟你讲,他们怎么在祠堂周围撒这么多雄黄,莫非,莫非?”
“嗯,你猜的没错,那男的是蛇。”
“怪不得葛老头说这祠堂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蛇进不来,便不能抓走他们。可我的罗经仪波动太快,指向不是他俩是怎么一回事?”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俩应该受了某个大妖,不,甚至有些神力的妖的庇护,竟然闻不出一点妖味儿?”
“神力的大妖,那是什么?”
元歌搬出了她以前知晓关于妖怪的故事,告诉了简郁。
“有些妖怪修炼是为了成仙入天,之后便会成为某些上神的坐骑,沾染上神的仙气。有些神力过剩威胁到上神的妖宠,便会被贬下凡尘,可它们身上有神力加持,并不会继续潜心修炼,会找些旁门左道的歪门斜功加速飞升。”
“哇,小萌鸡,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嗯……之前在石笼山上听那些妖怪们说的。”
“好厉害,我还有个疑问。”
“你说。”
“不都说妖怪很敏锐吗?我俩那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没听到?”
“从进入陈家庄起,我隐匿了我俩的踪迹。”
“小萌鸡,你不的了哇,你这算是修炼的有起色了?”
“算是吧。”
元歌也以为自己的法术回来了,可探来探去并没有。
反倒是越接近陈家庄,自己体内便会有股气流乱窜,似是与这里某些气场有了呼应,轻轻挥动翅膀,结界就成了。
靠近葛宅的大柳树,更明显了些,此事还要考证,待她再去一探究竟。
简郁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两眼透光。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两棵柳树?”
“没看清。”
“我看到那棵柳树上有个黑色的弧形印记,像……”
简郁抬起自己的手,握紧拳头,慢慢伸开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
“像这样。”
“这是什么?”
元歌左右歪着脑袋看着简郁的手势,这怎么看怎么像鸟类的翅膀。
“看不明白。”
可据她所知,不,应该是原身听石笼山上的妖怪所说,方圆百里飞禽类的妖怪大部分都是废物,是走兽类妖怪的点心,并没有如此强大的飞禽类妖怪。
又抬头看了一眼简郁的手指,突然脑海灵光一现,她,不对,原身的记忆里貌似见过这个图案。
不行,禽类脑容量太小了,想的太深入脑袋疼,索性不想了。
这事暂时也不会告诉简郁,等她验证后再说。
简郁叫它不说话,开口:
“那我们……”
刚想问他们接下来要不要去葛宅再探探,葛老头找了过来。
“后生,小道士?”
“哎,葛大爷,来了。”
连忙把元歌塞进怀里,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