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是被冻醒的,顺带着还有些饿。
睁开眼就看到头顶的瓦片上挂着黄泥和草杆,房梁上的虫眼都清晰可见。
坐起身,看着身上穿的红底碎花布的棉袄,袖子有些脏,里面的棉絮都没剩下多少。
捏了捏身上的被子,嗯,勉强比棉袄厚一些。
身下的褥子像被狂揍了一顿,这里厚,那里薄,在这飘着雪的冬天完全扛不住寒。
身下的床,是土堆砌的,上面放了两块门板,坐起来这一会儿硌的她骨头疼。
她想她柔软的大床。
环顾四周,不大的房间,泥巴堆砌的墙上还有几个小洞,往房内钻着风。
零碎的布头勉强缝在一起,用浆糊粘在单薄的门板后御寒。
门后的角落里不知道放着什么,上面压着杂物。
一张黑色掉漆的木桌,放在距离门两三步远的位置,上面的两个抽屉也坏了,歪着拉手挂在那里。
木桌上方是个窄小的窗户,贴着泛黄的白棉纸。
桌下堆放着原主捡来的细小木柴和干燥的杂草,用来生火。
房屋中间的地上有个小火坑,晚上取暖照明,饿了烤些土豆全靠它。
原主的记忆这次来的有些慢。
元歌挥手补住了那几个漏风的洞,加固了单薄的门板。
她尝试过变出些实物,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她怎么发力都出不来。
看来只要她不改变原世界的秩序,身上的法力应该都可以用。
棉被、棉袄和褥子填充了棉絮,她感觉暖和了许多。
但肚子又开始叫嚣,她饿了。
起身下床想找些吃的,原主的记忆慢慢的涌进脑里。
原主的家庭很富裕,有祖上传承下来的,也有他爷爷自己打拼出来的。
爷爷是那个时代的地主,也是十里八村的大善人,一手医术能起死回生。
遇到身体顽疾又清贫孤苦的病患,他都免费给治疗。
遇到佃户交不起租子,也会免上个一两个月,后面有了再补上了也行。
实在有那种无理取闹,又蹬鼻子上脸的佃户,他也会直接收回田地。
家里是十里八村少有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有花园、池塘还有戏台,在距离这个小村庄几里开外的小镇上。
她从小家里就有下人伺候,她精通琴棋书画,甚至连国外的一些知识她都有接触过,是真正的大小姐。
无忧无虑的过了10年,遇到那个年代的土地改革被抄了家。
家业一夜之间被瓜分抢占,爷爷气的当场去世。
爸妈被拉出去批斗,受不了被那些人搓磨,撞了柱子。
原主也从原来的大宅子赶到了这个小土屋,住了6.7年。
原主的愿望要那些暗地里迫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受到惩罚,她还要回到老宅去继续继承家业。
可现在宅子被征用,很难在这时候收回来。
这些年她在生产队里做工,工分兑换的粮食勉强能养活自己。
这遇到天气恶劣,下雨或下雪就没法出工,也就对应的没有工分,存粮如果被吃完,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遇不到大雪天还好,能去山上找找吃得。这遇到大雪天,上山得路都找不到。
元歌有点烦躁,这饭票没了就算了,连吃得都没了。
她翻开门后的那堆杂物,最底层压着一小堆土豆,这是她仅剩不多的存粮。
村里的小孩有时会欺负她,甚至在她上工不在家时会来翻她的屋子。
吃的,用的,穿的都会被拿走。
没办法,她只得把这些吃的藏起来。
这个冬季有点漫长,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