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二层,食客止步,临街雅间里,轩窗大开,微风习习,廊下风铃叮咚悦耳,几盆花木散发淡淡清香,李星月闭眼斜倚在长条案几前,手抵眉心,谢云清一袭淡青衣裙,端坐在对面圆形软垫上。
玉笛谁家听落梅、二十四桥明月夜、烟雨飞燕春不语、镜湖银丝雪连绵、彩云满天捧红日……
小七来回从厨房端来菜肴,黄蓉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而且每一道都有一个很优雅的名字。
“最后一道,流水幽幽怜飘花。”
报着菜名进屋,小七将白色汤盆放在案几中间,轻舒一口气,脆声道:“公子,黄娘子说赌注已付,让公子慢慢品尝,她就不上来告辞了。”
“哦。”
李星月睁开眼睛,将案上菜肴扫一遍,停在最后一道汤上,里面用油炸后微冻的豆腐作岸,碧绿清汤围绕,刻冰为树插在岸边,几根粉丝从小枝上吊着落花下垂,汤面飘着八九片粉红花瓣,雾气升腾,冰枝上不时有晶莹剔透的水珠落下,泛起淡淡涟漪。
“造型典雅,色香双全。”
李星月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小七问道:“黄女侠这厨艺,与你比怎么样?”
小七甜甜一笑,答非所问道:“这些菜小七也是会做的,只是没有吃过黄女侠的菜,不知味道,不能评价。”
“没吃过吗?”
谢云清指着她的嘴角轻笑道:“油汁还在呢。”
“有吗?”
小七用手在唇边擦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就尝了一小口,我是为姐姐和公子试毒来着。”
“哈哈,想吃就吃吧,让你师傅和凌波也过来,这么多菜呢。”
李星月笑着起身走到廊下,见黄蓉刚出望月楼大门,从臂环里取出两坛情花酿,手掌轻飘飘一挥,两坛酒慢悠悠的落在黄蓉面前,缓缓旋转:“黄娘子,辛苦了。”
“好厉害的掌控力。”
相隔两三丈,御物悬空,比擒龙功的隔空取物还要高明,黄蓉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李星月,目光复杂道:“多谢。”说完把两坛酒摞在一起用掌心托着,步履从容的离开。
美美地吃过午饭,洪凌波去后院休息,小七到后厨照应,韶雪梅和澹台容回大堂忙活,李星月枕着谢云清的腿躺在软榻上,让她给自己轻揉眉心。
李星月每隔一会就眉头轻蹙,谢云清微笑道:“小郎君,是不是累着了?”
“不是累,是伤着了。”
李星月轻声道:“被你大姐姐害的。”
谢云清疑惑道:“哪个大姐姐?”
“以后你就知道了。”
楼下大堂声音嘈杂,李星月笑了一下说道:“楚胖子的赌坊快开业了,以后这里三教九流的人来得多,容易生乱子,从明天开始,把酒楼所有东西价格提升十倍,不要那么多客人。”
“嗯。”
谢云清知道他为了几人安全,点头道:“要不然你教我们几个习武好了,万一碰到危险,还有一点自保能力。”
“可以。”
李星月翻下身子,贴着她的小腹道:“等从京城回来,把我最厉害的日月神功传给你。”
“这功夫应该很难学吧?”谢云清对武学一窍不通,有些没信心。
“放心。”
李星月环住她的纤腰说道:“她们几个不一定,你肯定能学会。”
“为啥?”揉不到眉心,谢云清用长发拨弄他的耳朵。
“你没听过吗?”
李星月轻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陪着师傅睡,啥都能学会。”
“哼,那你当初陪师傅睡了没有?”
谢云清莞尔一笑,揪着他的耳朵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师门和家世呢,不打算和奴家说说吗?”
“师门……没有,家世嘛……”
李星月沉吟道:“勉强算是山阴陆家。”
“勉强算是啥意思。”
谢云清以为他在胡扯,好笑道:“昨天刚看过放翁诗集,就说自己是山阴陆家,骗人也不挑个好借口。”
“等中秋节陪我一起回家,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骗你了。”
李星月感觉精神好点了,听到街上有喧闹声,起身到窗边往下看,忍不住倚墙轻笑,谢云清好奇的走到他身边,往下一瞧,也露出笑容。
“咕咕咕咕……”
大街上,老顽童趴在地上爬得飞快,三四百斤的老黑拢着双翅,昂首挺胸站在他背上,嘴里不停地发出轻鸣声。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一人一鸟都不在意,从禁武碑到西边十字路口来回溜了五六趟,老黑从周伯通背上跳下,展翅起飞,老顽童跃上雕背,大声欢叫:“周爷爷上天咾,哈哈哈哈哈啊哈……走,黑老哥,咱们去襄阳,那里人多。”
“这老先生可真有趣,啊……”
谢云清微笑轻叹,打个哈欠,慵懒道:“我困了,要回屋睡会,小郎君要不要一起?只睡觉,不准做别的哦。”
“行,我正好养养伤。”
李星月温和一笑,与她一起回到后院,和衣而睡。
………………
夜晚,清风明月,繁星点点。
老黑在忘忧谷中落下,李星月拉着谢云清走进小院,清扫一番,到谷内摘了一些灵果,让谢云清躺在摇椅上品尝,他进屋盘坐在神像前,翻看玄元紫气决,半个时辰后,收起秘籍,双手结印,开始尝试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