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微风月满天,仙君峰上人未眠,七月萤火灼盛夏,一片春色染玉颜。
四更天,月抚枝头雀,天地寂无声。
石屋前面,谢云清脸蕴红潮,长发散乱,身躯酥酥麻麻娇软无力,依在李星月怀里,美眸轻闭,睫毛微颤。
“最难消受美人恩,却又怕流年匆匆,深情长存人易老,岁月无情葬红颜啊……”
遥望天上月,紧抱怀中人,李星月眼眸深邃,挑一束长发绕指尖,对谢云清调笑道:“美人,今天是乞巧节呢,有没有什么心愿,本王都成全你。”
“真的?”
谢云清睁开美眸,在李星月耳边柔声说道:“臣妾想回家看看,可以吗?”
“朕准了。”
李星月嘿嘿道:“不过美人要先让本王再宠幸一回。”
说完一翻身,将谢云清压在身下,谢云清扭动身体,娇声道:“大王,您饶了我吧,臣妾……唔……唔……”
五更天,天色朦胧欲亮,东方云彩微明,谢云清换了一身红色描花束腰长裙,头梳飞云斜鬓,俏生生走出望月楼。
“啪。”
李星月满目欣赏,打个响指,手掌往上一抬,站在一边的老黑鄙夷的扫他一眼,展翅起飞。李星月搂着谢云清跃上雕背,二人一雕斜冲上天,迎着朝阳穿云过海。
迎头风急,李星月盘腿坐下,谢云清伏在他腿上,长发飘摇,闭目休憩。李星月轻抚她的玉颈,觉得有点凉,淡淡一笑,撑起三尺气盾,掌心朝上,热气喷涌,气盾里温度上升,舒如暖春。
七夕佳节,盛大而隆重,临安城里,女子儿童皆新衣,家家户户备宴席,长街繁华,游园喧闹,青年男女穿梭,盼遇良人。
凤凰山下,就是临安南城,贵族云集,门高院大。上午九点多,李星月和谢云清带着幂篱走在雨桐巷里,身边不时有人路过。十多年没有回过家,谢云清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感慨万千,白纱后的眼睛微微泛红。
“叮叮叮……”
来到谢府,李星月轻拍门环,一名灰衣青年打开门缝,探着脑袋问道:“二位,你们找谁?”
“找谢奕,我是他姐夫。”
李星月报上身份,谢云清抿嘴轻笑。
老爷的皇后姐姐没了,大伯家没有姑娘,哪里又来个姐夫,听声音比老爷还年轻,灰衣青年弯腰道:“两位可否报上姓名,小的方便向老爷回报。”
“你把这个给他。”
谢云清掏出一块绿色玉牌,递给青年,轻声说道:“他自然知道我是谁。”
“那……二位稍等。”
青年关上大门,两人等了半刻钟,门后传来脚步奔走声,一名二十七八,相貌英俊的华服青年打开大门,看看两人服饰,对谢云清说道:“这位姑娘,你这玉牌从何而来?”
谢云清打量着谢奕,眼中含泪,柔声道:“这是我离家前天,弟弟在道观求来送我的。”
“你……”
玉牌是自己当年送给姐姐的,谢奕呆眼愣住,手指颤抖,玉牌从掌心滑落,李星月右手一引,将玉牌摄到手中。
“快快有请。”
谢奕反应过来,拉开大门,有些激动道:“二位随我来。”
说完领着两人快步来到大厅,屏退下人后,回望谢云清,谢云清摘下幂篱,谢奕看着曾经熟悉的面容,眼红道:“姐……”
“嗯,小奕。”
两滴眼泪滑落,谢云清以袖轻拭,入宫一别,同在一城,姐弟两在相逢,竟已是十六年有余。
“姐,真的是你。”
谢奕又喊了一声姐,长泪沾巾,抱着谢云清哽咽一会,松开手问道:“姐,你活的好好的,宫里为什么要说你病逝了。”
“哎,此事说来话长。”
谢云清长叹一声,让李星月和谢奕坐下,将自己离宫后十多年来的遭遇简洁讲了一遍,谢奕听完后骂了一句昏君,看着摘掉幂篱的李星月,心道:这就是无法无天的大魔头无情仙君吗?模样怎么看着跟青楼里的清秀小郎似的,幸亏姐姐面貌年轻,要不然按年龄能做这小子的娘了,拱拱手,别扭道:“姐……姐夫。”
“嗯。”
李星月微微点头,谢云清问道:“小奕,伯父一家搬去哪里了?”父亲早逝后,他们两个养在大伯家,进宫两年前才搬到这里,她被封后时,大伯顺势升官,将府邸送给了谢奕。进宫后赵昀故意冷落,她十多年都不曾离宫探亲,也没有见过亲人。
谢奕温声道:“你病逝后,伯父降职到仙居做县令了。”
“哦。”
谢云清点头道:“你呢,成婚生子了吧?”
“我……”
谢奕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娶了一个,纳了仨,一男一女两个娃娃……我去喊她们来见你。”
“别去。”
谢云清担心为弟弟带来麻烦,开口拒绝,李星月淡然道:“没事,见见也无妨,赵昀那鸟皇帝,不用怕他。”
“我不是怕他。”
谢云清摇头对谢奕说道:“灭族大罪,弟媳知道了,只能烦忧发愁,怕是以后连做梦都不安稳,你就别告诉她们了,我之前住的院子空着吗?”
“好吧。”
谢奕挠头道:“你的院子让欣兰住了……我一会让她搬出去。”
“不用了。”
谢云清微笑道:“十多年了,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看也罢,你现在是什么官职,这些年过的好吗?”
谢奕在刑部做了一个狱官,权力不大,但是油水很足,这些年凭着有个皇后姐姐,日子过得潇洒自在。姐弟两在大厅聊了一个时辰,谢奕安排了一桌酒宴,酒足饭饱后,谢云清告别弟弟,和李星月一起离开谢府。在临安城闲逛一个时辰,感觉有些乏了,两人乘上黑雕,返回襄阳。
黄昏之时,黑雕落在望月楼前,李星月搂着谢云清跳下,一名灰衣青年从廊下走出,拱手道:“李公子,我家老爷让我把这封信给你。”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信封,双手呈上。
“哦?”
李星月让谢云清先回去,接过信封打开看过,眼神幽冷,信纸凭空自燃,化为灰烬,他轻晃手掌,吹落黑灰,声音冰冷道:“总有些人嫌自己命长。”
襄阳城,郭府内彩灯高挂,红绸绕廊,一袭红衣的郭芙坐在闺房里,艳妆盛饰,红盖遮面,两只玉手交叉在腿上,指节葱白。一边的黄蓉见状,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当年在桃花岛上调皮捣蛋的小丫头就要嫁人了,以后为人妇,切莫在刁蛮任性……”说着心中一酸,流下泪来,看着女儿心中万般不舍,担心她以后过得不好,受了委屈。
“咚咚咚……”
大门外,密锣紧鼓,迎亲的队伍到了,面貌英俊的新郎以礼接亲,喜婆走进房间,扶着郭芙来到大厅,新郎陪她一起拜别郭靖黄蓉和黄老邪,登轿骑马,一路吹吹打打往回走。
“哎……”
郭府门口,迎亲队伍走远,耶律齐心情酸涩,怅然一叹,耶律燕责怪道:“二哥,你伤还没好呢,出来凑什么热闹,快回去。”
说完扶着耶律齐回到偏院,出来关上房门,嘀咕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郭芙她在漂亮,那也是个被李……哼,我们耶律家才不能要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