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好疼啊!”
瑞诗捂着被拧得血红的耳朵,伤心欲绝地放声大哭。
“娘......我疼......”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泪眼婆娑地望着娘亲,渴望她过来哄一哄她受伤的幼小心灵。
“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想当初,你在老余家的时候,挨的那些打跟刚才一比,算什么呀!”
定氏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根本没有要哄闺女的意思。
她还在气头上呢,谁来哄一哄她呀?
瑞诗的哭声一顿,打了个嗝,一脸幽怨地看向娘亲。
现在是在顾家,她可是顾家的小小姐,能跟曾经在老余家的时候比吗?
只是经娘亲这么一说,她的耳朵似乎又没那么疼了。
“行了!你快点吩咐顾周氏准备吃的,弄好了我亲自拎回你屋里先放着去。”
定氏想得十分美好。
趁着现在顾家没人管,她能搜罗多少好东西,全都慢慢藏在闺女的屋里。
谅这群奴才们,不敢去四丫的屋里搜找东西。
等她觉得东西攒够了,再带着四丫一起回定水村去看看。
也让爹娘好好瞧一瞧,她的闺女如今长得有多水嫩喜人。
“顾周氏,你就行行好,听我娘的安排吧。”
“省得她又拎着我的耳朵拧一通,我......”
瑞诗捂着发疼发红的耳朵,噘着嘴不情不愿地交代下去。
顾周氏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有些不明白,小小姐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定氏的为人呢?
难道说,真的是生恩大于天?
她从定氏的肚皮里出来过了一趟,就事事全都要依着她的性子来吗?
连最起码和基本的道理,都可以不用讲了?
其实但凡小小姐硬气一回,哪怕只是公正一些,定氏在这个家里,便什么浪也翻不起来。
想到这里,她微微地福了福身子。
“小小姐有所不知,如今灶屋里的东西,全都是登记在册,由希月姑娘一手掌管着。”
“奴婢也只是个干活的,小小姐的吩咐原本不该拒绝。”
“只是......”顾周氏说着,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册子来。
“为了便于咱们这些人记账,琴嬷嬷之前特意弄了个账册,像这样大笔的支出吃食,我们都会记上去。”
她一边说,一边翻动着账册,听得定氏和瑞诗两人一头雾水。
“小小姐只需把要装袋拿走的东西,全都记在册子上,并且按下手印。”
“奴婢这里就都可以交代过去了。”
她说着摊开账册的空白处,拿出一支炭笔递到小小姐的面前。
“若是有不会写的字,画个样子也行,前面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顾周氏好言好语地提醒道。
瑞诗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她一点儿也不想把顾家的东西,让娘亲拿到外祖家。
再说了......若是她签下这些东西,认可这么多吃食都是她拿走的。
等到顾阿娘回来以后,会不会真的从她的份例中扣啊!
想到这一层,她突然有些不敢去赌了。
“琴嬷嬷都死了,她定下的规矩,也就你这个二傻子才会遵守。”
定氏不耐烦地把册子往旁边一推,就想耍赖不理。
没曾想,顾周氏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好脾气的把册子又拿到瑞诗的面前。
“小小姐该不会也这么认为吧!”
“要知道,琴嬷嬷定下的这些规矩,都是经过大小姐亲自认可同意了的。”
“若是等大小姐回来......发现我们这些人没有守规矩,不知道小小姐能不能帮奴婢认下这过错?”
她眼皮子都懒得朝定氏抬一眼,短短的几句话,便把母女二人怼得哑口无言。
“娘......我才刚刚识字,还不会写呢,你会吗?”
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娘亲,配合着软软糯糯的声音,分外可爱。
只要娘亲知难而退,她这一遭就算是躲过去了。
“你不会写字?”
定氏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度,手指用力地点了一下瑞诗的脑门。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字,怎么能不会写呢?”
她为难地看着顾周氏,又看了看册子上空白的纸张,顿时有了主意。
“这样吧!你只管写,写完之后让四丫在上面按个手印便是了。”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东西是我拿的,四丫绝不会不认的。”
定氏大大咧咧地把册子往顾周氏一推,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还傻愣着做什么呢?快说句话呀!”
她抬脚踢了还在发愣的四丫一下,只觉得今天的这个闺女,颇有几分傻气,完全没了之前的机灵劲。
她这一脚踢得倒不重,只是把瑞诗踢得踉跄了几步。
只是......小姑娘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被这一踢又差一点夺眶而出。
顾周氏看着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小姐,让定氏如此欺负,不由得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小小姐......你没事吧?”
“要不?奴婢来写,你只需要看看奴婢写的对不对,最后按个手印?”
看定氏这态度,今天不从灶屋拿走她想要的东西,恐怕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瑞诗看了眼面前的册子,又看向娘亲那张冷峻的脸,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写吧,写好了再找个袋子,帮我娘装好就是了。”
小姑娘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得顾周氏心里一阵阵泛酸。
他们的小小姐,在定娘子来之前,哪里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这么又打又踢又骂的?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找出一个麻布袋子,便往里头装着定氏交代的那些吃食。
二十斤精米和二十斤白面,很快便占了大半袋子的空间。
再把肉干和鸡蛋放进袋子里后,她手里的麻袋顿时变得满满当当的。
“小小姐,你看这样可以了吧?”
瑞诗看着满满一袋子吃食,不禁感到一阵阵心疼。
看着已经盖好的手印,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些吃食,怕是以后都要慢慢从她的份例中扣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