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自流家里真没钱,屯红都要辍学了,张来运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老太太在我这自然是我们照顾着治病,哎哟,狗剩他妈你干嘛?”
所有人都看到了,冯燕从后面狠踹了丈夫一脚:“他姑父说的没错,妈是咱们共同的妈。大家多有就多出点,少有就少出点。”
“大姐他们比较困难,咱们也不攀比,二姐拿出一百块钱咱们就接受了。咱们家盛清能赚,就让他给老太太治病吧,谁让老太太最疼他呢,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厉害了,从前咋不知道,妈妈会这么能说会道呢?你瞧轻松的让这一百块钱,合理合法的进入自己的手中,同时又给大姑大姑父留有余地。
然后表现出强大的控场能力,张盛清真的是被妈妈惊艳到了。难怪奶奶始终不乐意管家,把管家管钱的大权交给了妈妈呢。
屯自流一脸的尴尬:“那个那个我们也不能不出,回去我就把那半大的猪卖了,这笔钱必须得出。”
“赡养老人是每个人的责任,我也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可以不孝敬老人呢?我不能让孩子们看不起我,毕竟我也要为人师表了呀。”
要钱没钱是能力问题,态度一定要端正。小时候觉得大姑父是孔乙己,太虚伪装腔作势,长大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之处。
但是人品决定态度啊,张盛清笑道:“大姑父您忘记了?我跟您学的吹唢呐拉二胡,可没给您学费呢。这笔学费咱爷俩好好算算,就算五百块好不好?所以呢,您非但不欠钱,还已经提前预支了五百。”
“奶奶这一年的治疗费用大概三千左右,我向你们承诺,我自己承担两千五百。剩下那五百三位姑姑分摊吧,能者多劳。”
这么一说,几位长辈脸都红了。大家都明白,之所以留下那五百的缺口,并不是人家掏不起。两千五百都掏得起了,能差那五百块钱吗?
很明显是给大家一个,表现孝心的机会。关键是狗剩对大姑父的态度,谁听说过,学唢呐二胡要花五百块钱的?
不值钱啊!屯自在皮笑肉不笑:“盛清这么做,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行,既然你这么做了,我出三百,大哥和小妹一家出一百就够了。不让你们出钱,倒是显得我们不会做事。”
三百块钱啊,那是两头半毛猪白养了,成本都要二百块呢。但是现在被内侄挤兑了,你让屯自在如何自处?
打肿脸充胖子的后果!二姑咬了咬嘴唇:“可是盛清,你上哪儿淘换那两千五百块钱去?我看了你家豆芽也没多少了,一共能卖出多少钱?”
“你二姑父帮你算了一下,这些豆芽加在一起也就卖一千多块钱。剩下的缺口,难不成等到上秋卖粮了再说吗?你那三十垧地能赚多少钱啊?”
心疼啊!怎么可能不心疼钱呢?看上去风光无限,自家事自己知道,着四百块可不是小钱。
张来运和冯艳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儿子会如此的大包大揽。但是儿子既然话已经说出,如果两口子反驳,那可就全家都坐蜡了。
这个脸真的丢不起,可是为了一张脸,掏出十年的收入?似乎这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要面子还是要钱?
两口子还在纠结,张盛清哈哈一笑:“你们放心吧,我有信心到年底就成为万元户,这两千五百块钱根本不算个事儿。”
房间里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盛清。名义上的万元户,跟实打实的万元户,差距太大了。
前者甚至拿不出来五百块现金!屯自在咳嗽了一声:“据我所知,你先后贷款已经超过五千块了吧?加上这两千五百就是七千五,接下来你的三十垧地,最起码还要投入二千块钱左右。”
“这就小一万了,年底就算你那块地获得了丰收,产出十万斤粮食,也不过是一万块钱。就是说一年忙到头,你等于白干,图什么呢?”
显然屯自在足够精明,问题是他还是被时代局限住了眼界。他不知道,那三十垧地产出的,绝对不仅仅是十万斤粮食。
很有可能要三倍以上,不过这种话不说也罢。现在说啥都是大忽悠,还是让事实说话。
耍嘴炮没有意义,张盛清笑了笑:“二姑父,难道您忘记了,我还要开班教学呢。一个月我不算多,就算是收入五十,一年下来还六百块钱呢。这六百块钱,已经超过多少家庭一年的纯收入了?”
“实际上您还算错了一笔,我不只是这么多的花销。我还打算在县城买房,带奶奶在那边治病。毕竟每天需要打针,来回跑是不可能的。矫智安家邻居的房子要卖,也可以租。”
在县城买房?这小子是疯了吧?简直是吹牛吹破天了,张来运直直的看着儿子:“儿子在县城买房需要多少钱呢?上哪儿搞这笔钱去?”
屯自在冷起了脸:“我说过了,我家今年扩大再生产,而且还要给屯镝安排工作。还要准备儿子娶媳妇,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承担老太太的医药费,已经是我尽最大的努力了。”
没等谁说啥呢,二姑父已经把门封住了,你就别跟我借钱!不管什么时候,买房都是巨大的财务支出。
啥家庭啊?你瞧以矫智安和覃笙媛双职工开支,承担六百块的房钱,还感觉吃力呢,何况寻常老百姓家?
三四年也攒不下五六百块!张盛清笑道:“放心,我不用家里人的钱。对了,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做,大家都回吧。明天我还要起早带奶奶进城,妈,麻烦您给我和奶奶拾掇两套行李。”
“那啥直接把青月和青秀的行李也都拾掇好,我在那边就算买不上房我也要租房。到时候张青月青秀跟我们一起住,上学也方便。”
屯自流傻傻的看着侄子:“你不是脑袋病犯了吧,哎哟,您打我干嘛?狗剩之前脑子有外伤啊,您瞧,他说这些明显是胡话。”
大姑掐两下,屯自流终于闭嘴了。不出钱自然没资格说话,至于说侄子是吹牛还是实操,跟他有关系么?
没一毛钱关系!张盛清笑了笑:“大家放心吧,我没有病好着呢,明天我去找孙助理。让她帮我忙,大家都回吧,我今天还要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