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李世民沉下脸。
被魏叔玉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
别看李靖是百战百胜的军神。
但论起士兵们更喜欢哪个武将，大部士兵都会选择秦琼！
“陛下……”
眼看李世民陷入犹豫，魏叔玉再次加一把火道：“臣相信，您肯定也是倾向于秦伯伯的。”
“您还是秦王的时候……”
“秦伯伯就一直跟随在您左右，为您披荆斩棘，扫平一切障碍！”
“一个陪您征战沙场，为您打头阵的猛将都不能作为凌烟阁功臣，谁还配？”
李世民不说话。
其实他心中有很多顾虑。
其一，秦琼在军中的威望太高。
连程咬金这种大将都愿意为秦琼反抗自己。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其二，秦琼还是瓦岗的领军人物！
要知道……
瓦岗寨的那群老兄弟，是有资格争夺天下的。
哪怕现在，瓦岗寨的很多人都在军中担任要职。
其三，单雄信！
单雄信跟秦琼关系莫逆。
他处死单雄信，这是抹不去的疙瘩。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朕有自己的考虑。”
李世民依然不为所动。
他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去做赌注。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陛下，秦伯伯老了。”
“他已经打不动了！”
“他已经退出朝堂八年……”
“他，没有立嫡长子！”
唰。
李世民浑身一震。
没有嫡长子。
这句话终于戳中了李世民的内心。
没有嫡长子，就相当于没有顺位继承人。
哪怕夺了天下，也不会稳！
叔宝，这是在表忠心吗？
表明他没有争夺权力的野心？
“陛下难道就真的忍心？”
魏叔玉长叹一声：“根据臣的观察，秦伯伯活不了几年了。”
什么？
李世民惊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而魏叔玉还没回话，率先迎来了程咬金的喝骂……
“你放屁！”
程咬金指着魏叔玉骂道：“别以为你是玄成的儿子，俺就不敢揍你。”
唉。
魏叔玉叹了口气：“这是事实，有什么好否认的。”
“看似秦伯伯表面无恙……”
“实则气血亏空的厉害。”
“你们应该知道清楚秦伯伯皮肤蜡黄长斑吧？”
几人浑身一怔。
的确。
秦琼年轻时是个长相俊美，英姿飒爽的男子。
可这些年的面色越来越暗黄。
“面色蜡黄长斑，就是气血亏空的表现。”
砰。
李世民失魂落魄的坐回龙椅。
他一直以为叔宝是装病，没想到是真的。
联想到这些年对秦琼的打压跟猜忌。
心中便涌过浓浓的悔意。
再遥想武德年间，与秦琼征战四方的画面，鼻尖便忍不住一酸……
就好似党仁弘。
李世民可以为了他下罪己诏，可见李世民对于战友是十分珍惜的！
“叔宝，是朕负你啊……”李世民失声喊道。
“陛下。”
魏叔玉再次施礼道：“秦伯伯的功劳绝无争议！”
“臣亦敢保证……”
“百官、武将、士族，百姓……对秦伯伯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也不会出现反对的声音！”
李世民抬起头看向魏叔玉。
嘴角蠕动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
“朕的旨意已下，你让朕如何修改？”
作为皇帝，金口玉言。
寻常事情也就算了，擅自更改大唐最高荣耀的功臣，这会让人觉得儿戏！
虽然这事知晓的人不多。
但别忘了还有一个尉迟乙僧。
如果传出去改了名单，这对李世民，还有功臣榜单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陛下莫急。”
魏叔玉笑了笑：“臣这还有事没禀告完呢。”
嗯？
李世民猛的抬起头。
对，小魏！
小魏肯定有办法将这事圆回来。
“你说。”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
心结解开之后，他对秦琼的好感度急剧上升。
甚至于他还想给秦琼的功臣榜名单向前提一提。
“臣听闻陛下欲在太极宫兴建凌烟阁？”魏叔玉突然问道。
“嗯。”
李世民点点头。
“臣以为不合适。”
嗯？
李世民不解的问道：“为何？”
“英雄、功臣，不是给咱自己看的，而是给天下人看的……”
“臣以为这凌烟阁就该建在皇宫之外。”
“让天下百姓，外邦异族，一同来见证大唐功臣的雄伟事迹！”
李世民眼前一亮。
对啊。
这功臣榜自己看有什么意思，肯定是观赏的人越多越好。
“大唐的功臣远不止二十四位。”
魏叔玉继续说道：“张士贵、李君羡、杜君绰、刘师立、公孙武达……”
“他们哪个不是战功赫赫？”
“陛下仅立二十四功臣，是否有点少了？”
嗯？
李世民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多立一批功臣，那样就能将叔宝不是二十四功臣的事压下去？”
“臣指的不仅是功臣。”
魏叔玉摇了摇头：“而是每一位为大唐立过功的人士。”
“咱要么不建……”
“要建就将整个大唐的有功之臣，全部收纳其中！”
“将凌烟阁打造成大唐最高荣耀的圣地！”
“让每一个大唐臣民，都以进入凌烟阁为荣！”
李世民吓了一跳。
这想法简直绝了。
有这么一个地界在，外人想要篡位都难。
篡位得改国号吧？
眼皮子底下却留着一个前朝的功臣地，恶心不恶心？
但你要捣毁它，肯定会有很多大唐原功臣的子嗣反对。
他们的祖宗就搁在这呢，岂容你说捣毁就捣毁的？
最后的结果就可能说……
你篡位还得迁都！
“不行。”
谁曾想，李世民依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嗯？
魏叔玉懵了。
这明明是一件超级装逼的事，李世民竟然会不同意？
“这背后的事情你不懂。”
李世民摇摇头，不愿多说。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让那些功臣都上榜。
但凌烟阁功臣，除了收拢抑制李渊外。
最重要的是用以对抗士族……
如果全部上榜，就失去了对抗士族的意义！
“这……”
魏叔玉傻眼。
干嘛啊？
又要让人干活，又不说活儿是什么？
逗人玩吗？
“陛下。”
就在魏叔玉鄙夷的时候，魏征站了出来：“臣以为叔玉所言可行！”
哦？
李世民笑问道：“玄成有何见解？”
“其实这事并不冲突！”
“凌烟阁依旧设置二十四位功臣。”
“其他功臣可以排在凌烟阁之下！”
嗯？
李世民眼前一亮。
如果其余人位于凌烟阁之下的话，对士族的打压依然存在！
“咳咳……”
李世民咳嗽一声，笑的跟个老狐狸似得：“叔玉啊，其实你这个提议朕是打内心赞成的。”
“陛下圣明。”
魏叔玉敷衍的拱手。
李世民也不在意，继续笑眯眯的道：“不过按你这个想法建造的话，花销可不少。”
“你也知道朕没什么闲钱。”
“唐俭又蠢的要死，不会挣钱……”
狗皇帝！
又打我商部的主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