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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完没完?”

尉迟乙僧大怒道:“我还有好几家要画,能不能别吵吵个没完了?”

嗯?

你一个小小画师还敢呵我们老魏家了?

“行了……”

魏叔玉摆摆手:“咱家不需要你来画,还请这位尉迟大画师先离开吧。”

“你说什么?”

尉迟乙僧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名垂青史的事情,你们不要我画?

“尉迟大画师,请吧。”魏叔玉往门外一邀请。

“叔玉,你在做什么?”魏征呵斥道。

“爹,我来给你画!”

“……”

你来画?

还不如我自己画自己呢。

魏征在心里吐槽一句。

“魏侍中,你郑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奉皇命前来作画,难道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如果不需要我来作画就直说,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尉迟乙僧很恼火。

自己去别人家作画,那都是好吃好喝供奉着。

像长孙无忌,他还送自己一大笔钱!

你老魏家没钱不说。

还敢赶我?

“尉迟大家勿怪,小儿年幼不懂分寸。”魏征赶忙上前劝阻。

然后对着魏叔玉呵斥道:“还不给尉迟大家道歉!”

“爹……”

魏叔玉刚想开口。

尉迟乙僧却先开口了……

“不用了。”

尉迟乙僧摆手道:“魏侍中你就说这画你还作不作,不作的话,我现在就走!”

尉迟乙僧根本就不怕魏征。

他是于阗国人,还是于阗国贵族。

整个长安除了李世民,他不需要趋炎附势!

“你走吧……”

魏叔玉再次驱赶道:“我爹不需要一个画技不精的人来作画。”

“混账!”

尉迟乙僧彻底被激怒。

你可以骂他,也可以驱赶他。

但绝不能毁他名声。

“魏叔玉,我知道你。”

尉迟乙僧冷着脸:“别以为自己有点功绩就无法无天,你一个小屁孩懂画吗?”

对此,魏叔玉报以冷笑。

“我懂不懂画不需要你来说……”

“反正我知道你画技不怎么样!”

魏叔玉夺过对方案上的画纸:“我爹厚唇薄脸,眼神冷酷。”

“你这画的什么玩意儿?”

“轮廓大了一笔不说,眼神还透着慈悲善意……”

嗯?

魏征闻言,接过画纸看了一眼。

倒没有弥勒佛那么夸张。

只是看的时间长了,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郑国公以天下百姓为己任,眼带慈悲怎么了?难道我理解错了吗?”尉迟乙僧眼神闪烁,带着心虚。

“放肆!”

魏叔玉简直听不下去了:“你连我爹的脾性都没了解清楚,就敢擅自来作画!”

“我爹成天在皇宫谏言……”

“什么眼神都有,就是从来没有过慈悲!”

“还有……”

“就算你不懂的我爹的脾性。”

“照着画会吧?”

“我爹一动不动的坐了那么久,你就没看到他的眼神吗?”

“还敢用呵斥的语气命令我爹……”

“怎么?”

“是觉得我郑国公府好欺负吗?”

尉迟乙僧面色骤变。

的确。

他听闻魏征怼人无敌,就想着试探一番这个有名的魏喷子。

结果魏征处处忍让,才使得他得寸进尺。

“胡说八道!”

尉迟乙僧不理会魏叔玉,转而看向魏征:“魏征,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魏征面色不变。

将画纸负于身后,眼神逐渐冷咧:“吾如何教儿子,不需要你来说!”

“还有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按年龄,你小于老夫。”

“按爵位,你低于老夫。”

“按国家……”

“连你家国主都不敢这么对吾说话,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郑国公府猖狂?”

魏征冷声。

在作画跟儿子之间,需要选择吗?

那肯定选儿子啊!

最重要的是……

对方的画,实在画的太差了。

或许尉迟乙僧的爹,画技可以。

但现在的尉迟乙僧,显然还没达到那个画技。

“魏征,你考虑清楚了。”

“我走了以后就别想让我再做画!”

尉迟乙僧依然倨傲。

细数整个中原,除了顾恺之,还真没多少拿的出手的画家。

“无妨。”

魏征冷下脸:“老夫之功绩自有天下人评定。”

“就算没有画像……”

“老夫依然能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说着,魏征高喝一声:“老吴,送客!”

“等等……”

就在这时,魏叔玉突然喝止。

他走到一旁,拿起一把扫帚递给老吴:“吴伯,打出去!”

“好嘞。”

老吴兴奋的接过。

“你……你们。”

尉迟乙僧面色涨红的指着几人。

砰!

老吴毫不留情的一声扫帚打在对方的手臂上:“谁让你指我家老爷、少爷的,还不快滚。”

“混账!”

尉迟乙僧高喝。

还敢嘴硬是吧?

老吴抬起扫帚就开打,而且是照着脸打!

“魏征,魏叔玉……”

“我定要去陛下面前告你们一状。”

大门口。

尉迟乙僧高声咆哮,引的路过之人纷纷嘀咕。

“这人谁啊,被郑国公赶出来了。”

“郑国公府那么生气,这货不是贪官就是污吏。”

“你瞎呀,看他样子就不是大唐子民,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着百姓们的嘀咕,尉迟乙僧面红耳赤。

砰。

就在这时,老吴又将他的工具丢了出来。

魏府内。

“爹……”

魏叔玉笑嘻嘻。

老魏还是很给力的。

“别叫我爹!”

魏征难受极了:“名垂青史的画像没了!”

画的不好。

不能好好说吗?

毕竟是名垂千古的画像啊。

别人都有,自己没有……

想想都觉得肾疼。

“没事,爹,我给你画。”魏叔玉笑着道。

哼。

魏征冷哼一声,拔腿就走。

“爹你去哪?”

“当值!”

“别啊。”

魏叔玉拉住魏征:“现在尉迟乙僧去皇宫告状了,见他不是膈应嘛。”

魏征一听,也对。

自己什么身份,跟一个作画的年轻人对喷的确掉份儿。

然后就回到位置坐了下来……

“给你半个时辰时间,要是不能将这事圆回来,就等着被抽吧!”

“得嘞。”

魏叔玉答应一声,就离开了大厅。

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木炭。

而首座上……

魏征品着茶,案上还摆着那根明晃晃的藤条。

“你拿木炭作甚?”魏征皱起眉头。

“爹,这就是用来作画的工具。”

“毛笔画虽好,但毕竟是毛!”

“做出来的画有神,在形上却略差一筹。”

“炭就不同了……能精确到每一个小细节!”

魏叔玉笑着解释。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经常描画罪犯的特征。

久而久之,他对炭笔画也有一定的功底。

“随便你吧。”

魏征拿起一本书阅读:“反正画不出来你就等着被抽吧。”

魏叔玉也不犹豫。

摆好架势开始作画……

魏征也没指望自己儿子能做出什么像样的画来。

自顾自的开始阅读书籍。

这表情,反而比之前更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