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姜右右的身后，孙婆子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这还是第一次作为客人和姜右右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里反而有些不安。
孙婆子拉着孙二毛的手，后面跟着刘千林，正午的太阳很热烈，热的她手心微微出汗。
“外婆到了，进去吧。”
姜右右站在门前，示意孙婆子先进。
按理说，姜右右这个行为很有礼貌，是没有问题的，可孙婆子看向里面，宽敞明亮的院子，灶房的方向房顶上已经在冒烟，表示家里已经有人在做饭了。
孙婆子此时却有些犹疑了，“那个……”
姜右右在她开口的一瞬间，上前一步揽着孙婆子的肩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稍稍用力就将人带进了院子。
刘大夫跟在身后，眼疾手快砰地一声将大门一把关上了。
姜右右转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你做什么？”孙婆子一进来，立马挣脱姜右右的手，拉着孙二毛就站在了一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姜右右，又看了一眼守在门前的刘千林。
“你们……”
姜右右笑着上前一步，轻声道：“外婆，你别紧张，来，过来坐一会，左左在做饭了，你等一会，我进去给你倒水。”
说完就直接进了厨房。
厨房里，顾子钦早已将外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见姜右右进来了，他看着已经坐下的孙婆子道：“我看她不会这么容易说实话。”
姜右右直接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已经到这了，不说实话别想离开。”
姜左左塞了根木柴进灶膛，起身道：“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不用做什么，我先去试试。”
姜左左点头。
很快，姜右右端着水出来了，放在孙婆子和孙二毛面前，一人一碗。
孙婆子一脸警惕，不肯喝水，孙二毛想要喝都被她制止了。
姜右右见状笑了笑，并不在意，不喝就不喝呗，这井水还就不用浪费了。
“外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孙婆子抱着孙二毛看了一眼姜右右，并不打算搭话。
姜右右勾唇，盯着孙婆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外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呢？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我们……”
姜右右撇了撇嘴，见孙婆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忽然开口：“我娘到底是谁的孩子呀？”
她没有问孙婆子秦苗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而是换了一个角度来问。
“我怎么知……你……”孙婆子及时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一脸震惊的看着姜右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你！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呐！你娘不是我们生的还能是河里捡来的不成？！那个……外婆家里还有事，今天就不在你们家吃了，下……下次再来吧……”
说完，孙婆子牵着孙二毛的手就起身要走。
姜右右笑了。
孙婆子的第一反应已经给了她答案，这一刻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顾子钦和姜左左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几双眼睛死死盯着孙婆子，让她的心里更慌了。
“你……你们想做什么？告诉你，成才可是知道我今天来了这里，要是久不见我回去，他肯定要来找我们的！”
孙婆子自知这么多人她抵不过，就将孙成才的名号搬出来，以为能将这几个人震住。
可他们又不是那些村民，会怕一个地痞流氓，这几个不说顾子钦和姜左左，就连姜右右都不会怕孙成才。
——当然，站在门口的那人除外。
“外婆，你紧张什么？我们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来，过来坐下，我们就是有问题想要问你。”姜右右依旧一脸笑。
孙婆子此时只觉得自己入了狼窝，战战兢兢不肯上前，“什么问题？我不知道！我要回去了，快开门！”
孙婆子张了张嘴就想要大喊，可在她大喊出声之前，姜右右抢先道：“外婆，我们这里你是知道的，地方有点偏，你喊人村子里可能也是听不到的。”
她就差直接说——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这句话直接将孙婆子的念想击碎，她一张老脸瞬间变色，带着孙二毛再次后退了几步。
“外婆，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事，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你放心，你只要好好配合，我们肯定不会把你绑起来打一顿的。”顾子钦适时补充。
这句话一出，不止姜右右，刘千林和姜左左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顾子钦，这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吓死人呀！
果然，顾子钦的话一出，孙婆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之前她在家还信誓旦旦的对孙成才和孙老头说没人会骗她，更不会把她绑了卖……
顾子钦话里的意思就是她要是不好好配合他们，可能真的会把她绑起来打一顿。
想到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能经受住吗？
可是……
老头子说过了，就是死也不能把那件事说出去啊！
怎么办？
孙婆子站在那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眼睛四处看，希望能找到一个缺口跑出去。
汗津津的手紧紧攥着孙二毛，劲太大让他十分不舒服，他忍不住挣扎想要甩开孙婆子的手。
“二毛，二毛乖……别动……”孙婆子不住的安慰孙二毛，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
姜右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催促了。
这样沉闷的气氛，让孙婆子心里更是慌得不行，慌乱之下根本想不出脱身的办法。
“外婆，我娘不是你们亲生的吧？”
姜右右坐在桌前，旁边坐着顾子钦，身后站着姜左左，几人都眼也不眨的盯着她。
孙婆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珠子缓慢转了转，“你个死丫头说啥？你娘就是我生的！当年我生她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拟好的说辞早在孙婆子这烂熟于心，她随口就能把秦苗从出生到出嫁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我记得我娘背上好像有一块胎记吧。”姜右右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