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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淑霞选的这个位置倒是很好爬上去,不过下到院子里就有些麻烦了,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她看到从这里再往北四五米就是刘洋家的柴火垛。那柴火不老少,一直堆到墙边了,怕被雪给淋湿了还专门搭了毡子。

韩淑霞很顺利就爬上了刘洋家的墙,就是往北走的时候费了些功夫,这大晚上的,月色也不明朗,又不敢打开手电,她走的十分小心。等从墙头上进了院子的时候,韩淑霞的后背已经汗湿了。

简单判断了一下方位,韩淑霞就奔着刘洋之前的卧室去了。

之所以敢进来,韩淑霞是仔细考虑过的,刘洋这人放锁和钥匙的地方都跟别人不一样,是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就在堂屋台阶下的一块石板下面,韩淑霞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次把东西落在刘洋这里了,就半道儿上返回去了,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刘洋往里面放钥匙和锁,她也没吱声,就赶紧躲开了。说实话,韩淑霞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躲开,但当时的下下意识反应就是躲开不想让刘洋知道。

所以, 韩淑霞今天才敢过来,因为她是有把握进入到屋里的。不过,这些倒是没用上,到了门前韩淑霞就发现,这门根本没有上锁。

当天刘洋是被人带走的,没来的及锁门,带走刘洋的那群人更不可能帮着锁屋门了,能把大门锁上就不错了。

而袁鹏进来拿衣服,也摸不准刘洋放锁的地方,也只是用绳子暂时把门给系上了,怕刮大风再给吹开。

由己及人,韩淑霞觉得刘洋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卧室了,所以她最先去的卧室。

这会儿时间已经晚了,韩淑霞也不怕人发现了,就把带来的蜡烛给点上了,不是不想开灯的,只是刘洋了走了这么久了,这边也已经好久没有交电费了,早就停电了。

韩淑霞归置好蜡烛之后,就开始翻找起来。炕橱,衣柜,箱子,各个地方的后面都找了,甚至连炕席子都掀了,没有墙洞之类的,啥也没有,就从褥子和席子之间翻出来几张糖票,还是过期的。估计是刘洋平时拿取的时候,为了方便放在褥子底下的。

不过韩淑霞也没放弃,毕竟那天那些人都搜过了,至少明面上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搜过了。她试着去那些犄角旮旯都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就去了书房。

这里韩淑霞倒是来过一次,那时候刘洋跟袁鹏还没有离婚,就是例行上门拜访,刘洋当时心情好,就在袁鹏面前介绍了她,就是在书房里。

之前靠前的书架上是有不少书的,不过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就是不知道是被红袖标给抄家抄走了,还是被袁鹏给拿回去了,剩下的这些都摆放地很整齐。

韩淑霞把书都拿了下来,一本一本地翻找,有些人是有在书本里夹钱或者票的习惯的,很显然,刘洋不是,所有的书都翻了一个遍,一张毛票都没有找出来。

刘洋不死心,继续翻找书房里的其他东西去了。书架顶上,箱子下面,花盆下面,所有她觉得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愣是一点收获没有。

韩淑霞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怕李明兰两口子今天还要回来,她就赶紧从柴火垛那边翻出去了。

韩淑霞这边贼没做成,林立钟倒是真碰上贼了。

就坐个公交车的功夫,林立钟不小心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贼。

从火车站出来之后,林立钟很快就等到了公交车,因着这边是始发站,所以没有多少人在车上,林立钟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因为太累了,林立钟看着窗外的风景就在公交车上给睡着了,是真的睡着了那种。

结果半路上被一道尖锐的女声给吵醒了。

“司机师傅,车上有贼,我的钱包丢了。”钱雨昨天刚领了工资和奖金,足足三十五块呢,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钱去百货商店了。

之前钱雨相中了一双皮鞋,酒红色的,纯皮的,她可稀罕了,但就是这价格有点高,要三十块钱呢,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所以,上个月,钱雨就积极争取加班的机会,总算是攒够了买皮鞋的钱,还多了五块呢,正好过年了,还可以买点雪花膏啥的。

这三十五块钱对钱雨来说也不少了,她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些,加班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三十块,还得按月给家里交钱。

这次钱才到手,她还没跟家里人说,就想着先买了皮鞋,回去再跟她妈说,到时候,钱也花了,鞋也穿了,她妈总也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她的鞋给扔了吧。

所以,早上起来钱雨就很紧张地拿着钱出门了,跟做贼似的,临出门还被她妈喊住教育了一顿,说女孩子就要大大方方的,好悬没发现。

这一上公交车之后,钱雨也是紧张,就一直捂着自己的布包,丝毫都不敢放松。

也许是钱雨太过紧张了,这番表现反而被人给盯上了。

这不,公交车刚才过桥的时候,一个颠簸,人家就得手了,不过钱雨也是真警惕,没等到下一站,她就发现了,就赶紧喊了出来,这倒把这贼给困到车里了。

不过对方也机灵,当时得手之后,立刻把钱给拿了出来,把那放钱的小布包扔回了钱燕的座位底下,还换了位置。

林立钟也是倒霉,这钱雨就坐在她旁边,这一嗓子喊得,林立钟当时就给惊醒了,醒过来还是懵的,只是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啥的,睡得太香,都有点麻了。

这一动,林立钟的脚就碰到一样东西。没管钱雨的喊声,她地头看了看座位底下,就发现了一个带着绣花的小布包。

再然后就听到了旁边人的声音,“司机师傅,我的钱包不见了,里面有三十五块钱,”

司机听到喊声之后,就把车给停下了,因为刚才听到说丢东西了,他没敢开车门。

“这位女同志,你是啥时候发现钱包丢了的啊,要是时间长了的话,怕是人家早就下车了。”司机师傅明显是有经验的,在公交车上不只遇到一两次了。

“对啊,同志,你好好想想。”售票员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姐,也跟着来到了钱雨的座位旁。

“就是刚才过了桥之后丢的,我可以肯定,上一站的时候,我还摸到了,结果刚才颠簸了一下,之后就发现不见了。”

“啊?那这小偷还没下车啊这是,大家赶紧检查一下各自的财物看看有没有丢的。”司机一听就明白了,这人还在车上,就提醒了其他乘客。

“没有,”

“我也没丢,”

“我这也没事”

其他乘客检查之后都给了反应。

“同志,你看座位底下那个是你的钱包吗?”林立钟只能出言提醒了,她也不确定这姑娘是真遭贼了,还是刚才颠簸的时候钱包被甩出去了。

不过,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要是真能把钱包都甩出去,那林立钟早就该被颠簸醒了。

“啊?哪里,在哪里?”钱雨听到林立钟的话之后,就开始往座子底下去看,果然,在林立钟座位底下找到了她的钱包。

捡起钱包之后,钱雨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打开钱包看看里面的钱,结果,当然是一无所知,就是一个空钱包。

“钱呢?”钱雨突然就朝着林立钟问了这么一句。

“同志,我就是伸懒腰的时候,脚碰到了这个钱包,低头去看了看而已,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钱,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是你,对不对?是你拿了我的钱,”钱雨这会儿丢了钱,看谁感觉都像是贼,而且看林立钟的穿着打扮就是乡下来的,钱雨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家那些乡下的穷亲戚,这立马就怀疑上了。

其实林立钟也冤枉,她出远门的时候,为了不引起贼的注意,一向只穿旧衣服,当初去靠山村的时候就是这身衣服,后来去滨城也是,都没有出什么事儿,所以林立钟这次回家就还是这身衣服,只不过,这衣服比去靠山村之前多了两个补丁。

“嗐,好心没好报是吧,我这怎么还成贼了,凡事得讲证据吧。”林立钟顿时就觉得这女同志看着长的不错,但没怎么有脑子的样子。

“这钱包是你第一个发现的,还是在你的座位底下,肯定是你偷了钱,但是怕被发现,然后顺手把钱包扔在座位底下的。”钱雨一旦心里有了怀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林立钟,这人乡下来的缺钱,挨着自己最近,还是第一发现钱包的人,这要不是她扔的钱包,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发现,之所以说出来,肯定是为了洗脱嫌疑。

“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旁边的一位妇女就赶紧说上了,这人扫了两眼林立钟,看着一副乡下人的打扮,立刻就认同了钱雨的说法。

“就是,这位女同志,你要是真拿了人家的钱,就赶紧还给她吧,再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那小偷也没想到钱雨这么蠢,不过就那副紧张的样子,说不蠢也没人信,蠢点好,自己也好脱身。

其他人倒是没说啥,毕竟大家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讲证据的,而且看林立钟的年纪虽然不大,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长得却不像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

“喂,你听到了吗?赶紧把钱还回来,”钱雨见有人附和她,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也更加坚定地认为林立钟就是那个贼了。

我*?!林立钟此时真的想骂人,早知道就不告诉对面那个蠢货钱包的事情了。

“报警吧,司机师傅麻烦您带我们去派出所吧,这事儿咱们还是找公安说清楚比较好,我没偷就是没偷,必须要给我个说法,”林立钟也懒得跟这人争辩了,这人脑子八成放在家里了,“去了就能找出真正的贼了。”林立钟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她要是说出来的话,这人八成是不会信的。

“对,人家小同志说的对,还是让公安同志来查吧。”售票员大姐开口了,这种事情她也经历过几次了,不是没有出现过纰漏,不仅冤枉了别人,还放走了真正的小偷,“耽误大家伙儿一点时间,这也是没办法了,这三十五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对吧,人家女同志辛苦攒的呢,而且,偷盗可不是小事,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嫌疑的。”

跟公安打交道时间长了,刘红星也学了几句。还别说,这几句话是管用,说完,大家想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连钱雨都不再言语了,只是还是怀疑地盯着林立钟。

“毕师傅,走吧,”售货员拍了拍车门,催着毕师傅开车了。

很快就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刘红星跟这里的公安也算是熟悉了。

“老洪,赶紧的,又来活儿了。”一下车刘红星就往办公室的方向喊道。

“知道了,刚才一看见这车牌就知道是你跟老毕来了,怎么了,是又遇上小偷了?”

“哈哈哈,对啊,这次数额不小,人家女同志说丢了三十五块呢,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刘红星简略地把事情经过跟洪超说了一遍,顺便把钱雨和林立钟都指给了对方。

“行了,交给我们吧。”洪超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很快就组织人开始一个一个地谈话,好在这车上的人不多,也就十来个,很快就问完了。

有嫌疑的很快就只剩下了林立钟和那个真贼,因为其他人全身上下也拿不出三十五块钱来。洪超心里大概有数了,但是还需要问几个问题才能确认。

这钱雨又开始叭叭了,“看吧,我就说是你吧,还不承认,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女同志,脸皮咋这么厚呢。”

“带脑子了吗?没有回家借点去,”林立钟不愿搭理对方,反而是朝向了洪超,“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你这骂我?你偷钱还有理了,还骂人。”钱雨不乐意了。

“嗯,林同志,你可以走了,我们已经跟张队那边联系过了,”洪超笑呵呵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