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波没有推辞,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他身上了。
“过会儿我就回去,明天就给你们送过来。
你们就待在这里不走了吧,我带了一点肉干过来,够你们吃了。”
“谢谢。”
“咱俩谁跟谁呀,说什么谢啊。”
同伴刚刚离世,阿一波也不觉得阮宝能有什么心情跟他聊天,和他尬聊了几句,就借口回去准备东西了。
“好。”
阿一波很快从地下拖来了不少材料上来,还教了阮宝一些他认为有用的东西。
阮宝没有推辞,耐心的倾听着。
临分别的时候,阮宝让它们两个先上去,自己要和阿一波独处一段时间。
这次来地下他已经想过了,以后就不和阿一波见面了。
倒不是说卸磨杀驴什么的,阮宝只怕自己和同伴再遇上什么意外,那在地下等待的阿一波未免也太煎熬了。
“我不介意的!”阿一波说,“反正我在地下也没什么事做,你就让我等呗。
我不怕孤单的,我在地下的朋友也不多,他们都没有你这么有趣。”
阮宝从他的手中跳了出来,顺着肩膀一路爬到他的头上,拍了拍他的脑袋瓜。
唉,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但真的不能再见面了,你在地下会更安全一点。”
他告诉阿一波,别仗着这里离地面还有点距离,他在陨石雨下过之后,发现有的陨石砸进地下很深,已经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深度。
要是再遇到什么天灾,导致阿一波受伤,那是阮宝所不愿意见到的。
“没关系的,我跑得快,不会被砸到的。”
阮宝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你以后就别惦记上面了,上面没什么好玩的,好好在底下生活吧。”
阿一波不太能理解阮宝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好像他随时要死一样,把阮宝抓到手心里,问他怎么回事。
想到不幸惨死的同伴们,它们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过,就这么走了,阮宝觉得遗憾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没事,听我的话,以后你不要再上来了,这次来我也带了点东西给你,你就回去留作纪念吧。
等这次我出去后,我会把洞口封住的,你不要想着再上上去了,想想你的父母。
还有这么长时间,谢谢你的粮食。”
听到这句话,阿一波的眼睛黯淡的不像样子。
阮宝忍住了自己,没有再说劝慰的话,双爪打开,抱了一下他的手指。
“我没你那么大体型,这个就算拥抱了,在地下一定要过的开心啊。”
阿一波抽抽噎噎的说:“我会的。”
每次都是阿一波看着阮宝的背影,这次就让阮宝看着他先走。
只见阿一波三步两回头,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阮宝离别刚升起的愁绪,就被他给逗笑了。
“走吧,只要你一直把我放在心里,我就会一直在你旁边的。”
阮宝努力的朝了他挥了挥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落下了几滴眼泪,他最讨厌分别了。
他没有告诉阿一波的是,他在送他的东西的最底下,放了七个毛毡,就当作是惊喜吧。
这七个毛毡是按石洞里的动物样子做的,本来一开始是打算入冬以后拿出来,送给大家做礼物的。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送给阿一波,也算是一段缘分吧。
回到地面上的阮宝和早已等候多时的灰兔它们,把这个洞口填了起来,永不踏足。
阮宝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抓紧时间,在石山的各个地方,包括裂缝的对面,建了好几个多功能的小屋,一半在地下,一半露在上面。
这里要么不下雨,要下就下暴雨,屋子建在平缓地面,雨天很容易积水。
阮宝把窝建在斜坡地方,保证雨水不会留到窝里。
阮宝还让黑雕抱着一块它能搬得动的最大的石头,飞向天空,从上往下砸了下来。
建造好的小屋,丝毫没有被砸碎的迹象。
看到如此坚固,阮宝放心了,只要不再下陨石雨的话,一般天灾都不会对它们的住处造成影响。
春来秋往,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过了一年。
最后的半年时间里,阮宝跟填鸭子似的,每天他们捕猎回来后,就逮着它们教学。
试图把自己知道的生存小技巧告诉它们,好让它们在他故去后,有更多自保能力。
灰兔它们对阮宝的决定没有持反对意见,私下里商量,每天尽量早点回来多陪陪阮宝。
哪怕多听他说说话也好,如果最后只剩它们两个不爱说话的家伙在的话,那未免太安静了一些。
如果有人或者动物在石山上的话,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石山上的一个斜坡上,鼓起一个小土包。
每天最热的时候过去后,一只黑色的大鸟会飞出来,爪子下带着一个健壮的灰兔,灰兔的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松鼠。
黑雕飞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枝上停了下来,阮宝坐在中间黑雕像个骑士一样,站在阮宝的右边。
灰兔慵懒的趴在左边,眼睛半闭着,和阮宝头挨着头,阮宝说话的时,它时不时的说一句‘嗯’、‘哦’,什么的。
阮宝看它那副敷衍的样子,怀疑它根本没有听进去,转头看黑雕听的认真,倒也放下心来。
要说寿命的话,到底是黑雕的寿命比较长些,有它在,肯定能照顾好灰兔的。
阮宝出生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里,可以说是寿终正寝了,毕竟像他这么幸运的动物,真的很少了。
许多地方像他这种小型动物,早就成为其他动物的盘中餐了,更别提阮宝身上还有一小咕咕肉。
灰兔知道阮宝这两天没什么精神,抱着他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到了树枝上也没放下来,就怕他不小心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