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书！圣贤书有什么用！你知道我刚到幽州的时候，被那些地方官员欺负的有多惨。
那些老油条仗着自己的资历，做什么事都处处卡着我。
史浩进一个礼部尚书，在长安还能有点用处，可他的再手也伸不到幽州去，我只能随波逐流了。
书上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看着跪在旁边，脸上丝毫没有悔意的儿子，楼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鹤儿，母亲就问你一句话，在你考上状元前，你在街上偶遇云儿，是蓄意还是意外。”
听到这句话，楼鹤的瞳孔好像都变大了一些，回道：“是意外。”
“鹤儿！你到现在还在骗我，别兜圈子了，你直接说吧，今天来找我干嘛。”
“母亲，你能不能向皇上求情，饶我一命，这个国子监助教我可以不做。
我跟你回去，去村里做木匠也好，做农民也罢，只要你帮我求求皇上，饶我一命就好了。”
“鹤儿，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这一个乡下出来的老太婆哪有那么大本事让皇上饶你一命。
你听为娘一句劝，现在就去大理寺自首，把你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会上皇上求情饶你一命的，至于你在监牢里度过余生，还是流放边疆，这就要看皇上的选择了。
你可以用你剩下来的时间，好好反省。”
楼鹤用膝盖走到楼老夫人的面前，抱住她的双腿：“母亲，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呀，你唯一的一个儿子。
你怎么忍心看我流放边疆，我会死在路上的，你以后怎么办？”
楼老夫人摸了摸楼鹤的头，就像他小时候伏在她的膝下，听她讲故事一样，“鹤儿，你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我呢？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到大，不求你回报些什么，但求你做人堂堂正正的。
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把你养的那么大，你转头就投向你那个有钱的父亲了，你把我置于何地。
要是我没来长安，没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恐怕你今天跪在这里求的人就不是我了吧。
听母亲一句劝，你就去自首吧，这样对云儿也很好，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这个时候楼鹤也不装了，扶着旁边的凳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母亲，我也不会再求你了，请您记住您今天说的话，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宝看他双眼发红的样子，很像一些穷途末路的狂徒，有点担心他会对楼老夫人不利。
“怕什么，他还干拭母不成，不过他这个样子确实有点不正常。”
楼老夫人让小青过来，让她去和外面的暗卫商量一下，能不能派一个人去盯着楼鹤，她怕他现在脑子不清醒，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青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告诉楼老夫人，暗卫队长派了两个人跟踪了楼鹤，监视他的同时也会保护他的安全的。
“那就好，替我说声谢谢。”
“老夫人客气了。”
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里面摆着不少洋人的玩意儿，都是市面上紧俏的物件，在这里就像玩具一样，随手乱扔。
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面前的化妆匣的女人，问旁边站着的丫鬟，“请帖发出去了吗？”
丫鬟回道：“发出去了，不过没说要不要来，要不要派人再去问问。”
女人说：“不问了，明天直接派我的轿子去接她。”
“公主，这梓会不会太抬举她了？”
“说什么抬举呀，她好歹也是我晁阳国三殿下的救命恩人，公主的轿子坐一次有什么使不得的。
吩咐厨房，让那边的人做事仔细着点，明天要是出错的话，哼，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公主的冷哼一声，吓得旁边的丫鬟瑟瑟发抖：“是，奴婢这就去。”
房间里就剩下锦玉公主一个人，她从化妆匣最底层掏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她从一个游方的道士手里买下来的毒药，粉末状，白色无味。
服下这种毒药的一天后，会出现头疼、无力的症状，躺在床上起不来，不出两天就会死了。
一般仵作是检查不出服用毒药的人身上的死因，只当突发疾病处理了。
这毒药她在一个犯错的仆人身上使过，效果很好，她很满意。
没想到王华这个家伙竟然先落网了，剩下只有把楼宁君先解决了，让伊元泰招出口供，弄死元一清再说。
他们几个的罪不大，顶多算是从犯，要是主犯死了，这件案子自然会不了了之。
至于王华，他们此前早就做好约定，不论谁先落网都会咬死了作案的只有自己，剩下的人负责保护好其家眷。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楼宁君弄死再说，他们派去再多的人暗杀，也斗不过皇上身边的人。
下毒是他们三个商量过，唯一可行的方法了，有锦玉公主这个女人出面，更能让人放松戒心。
再加上两人年龄相仿，相处也会有点话题。
阮宝看着在梳妆打扮的楼老夫人，问她：“老夫人，这场宴会你是非去不可吗。”
“唉~”楼老夫人说：“我也想推辞啊，可公主的轿子都来到了门口，我要是不去的话，这是对公主的大不敬。
现在锦书公主死了，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我也不好让她这么没面子。
放心吧，公主府戒卫森严，不会有事的，小青、小白会在我身边陪着，也有几个暗卫跟在我们身边的，不会有事的，你在家里安安心养养伤吧。”
“好吧，注意安全，入口的东西少吃。”
“我知道了。”
锦玉公主的这场宴会办的可比锦书公主的小多了，她只邀请了相熟的几位官员夫人。
楼老夫人大概扫了一眼，都是在锦书公主宴会上，对她表示善意的人。
这一切让她不得不警惕，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非要让她参加，太奇怪了。
面上不露声色，暗地里去找个时间询问小青，这个锦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青说这个公主她了解的不多，锦玉公主平时低调，只有在皇宫家宴上会出现，其他时候也不清楚她在干什么。
不过和锦书公主一直不太对付，是在小时候结的仇，至于是什么仇，除了她们自己，没人知道。
坊间有传闻，锦书公主的死就有锦玉公主的手笔，不过大理寺那边也找不到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