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长生灯有了,掌灯的人也有了,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张吾思看看我,又看看她,“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是我们。”臧小蕊仍是一笑,“张先生是破龙的门面,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明里暗里盯着,你一动其他人势必也会跟着动,咱们还怎么出奇制胜?”
“这个我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张吾思那是心知肚明,他嘴角一扬,话头也跟着一转,“蕊,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雱对我来说就像我的生命一样重要,我可以不去,但为了他的安全,我必须得多安排点人手,还请见谅。”
臧小蕊早就准备好了措辞:“我听说您手下有两位得意门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如就让他俩跟我一起去吧,有我们三个通力保护,您还放不下这个心吗?”
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她提醒道:“张先生,为了掩人耳目防止走漏风声,咱们这次的行动当然是参与的人越少越好,万一不小心引起防盗办、五〇三乃至一三四的注意,你的雱反而会陷入不必要的危险。”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他提到我,只是想找个托辞好多派点自己的人去,就算臧小蕊打蛇随棍上拿我说事也很难说服他,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看来他对争夺镇龙幡很有信心,所以于他而言我这个天示之人才会显得格外的重要。”当然也有可能他是对谢云君和谢云青比较有信心,最后二对一,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吃亏。
但我有一个问题:“既和九眼神的传说有关,打开神途井要祭的‘眼旗’恐怕也是九张,咱们四个人真的搞得定吗?”
这不单单是我的猜测,之前拐爷也提过一嘴,“眼旗”拢共有九张。
“不是有你和长生灯吗?”臧小蕊笑道。
我顿时一愣:“用长生灯不用祭旗也能打开黄泉井?”
要真是这样,那些为祭旗而死的人也太冤了,当然这都是马后炮,在没有凑齐长生灯所有部件之前估计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然卫既成他们也不至于还没有进入黄泉井就开始自相残杀。
我这边想着,那边倪棹泉也举了举手:“张先生,雱儿哥是我大哥,他在去哪我就去哪,这一趟您必须得加我一个。”
说实话他不开这个口我反而会觉得奇怪,反正我是不信他来找我仅仅因为他觉得我是个潜力股,想提前上车。
而在张吾思看来,他也就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更何况还是我的人,自然不会反对。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他仍旧看向臧小蕊,臧小蕊却将目光投向我:“当然是越早越好,哪怕现在就出发也是可以的,就我们几个,也不需要准备太多的物资。”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约好了跟落雨与海棠见面,这个点她估计已经出发了,我总不能就这么放她鸽子。
“要不还是明天赶早吧。”我解释道,“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臧小蕊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张吾思,显然在她眼里我还做不了这个主。
张吾思就客气多了,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按雱的需要来吧,咱们有明确的线索,也不急于这一天半天的。”
“好吧,我明天早上再过来。”她起身朝我们示意,“至于进山的物资,就拜托张先生了。”
“这事还不需要张先生操心,我会交代底下的人去办的。”林炳源赶忙说道。
张吾思满意点头,也非常识趣地告了辞:“雱,办完事就早点休息,入泉岭远在界城,哪怕没什么危险,跑这一趟也不容易。”
直到他们离开,两人都没有问我索要长生灯,估计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它先暂时由我保管,我想这应该不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而是对予明园的守卫相当放心,完全不怕我带着东西跑路。
不过这正合我意,等他们都走远,我示意倪棹泉去把大门关上。
他估计也没多想,站起身就要往门口走,结果刚一迈开脚步,他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哎哟”一声栽倒在地。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他一脸惊恐地回过头:“雱儿哥,我、我……咦?”
他脸上的惊恐迅速消融成了疑惑,爬起身试着动了动手脚,眼中渐渐流露出几分不确定,他走过去把门锁好,一边往回走一边挠了挠头:“怪了,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像是被定了身,动都动不了一下……”
“可能坐得久了脚麻了吧。”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是又惊又喜,借助这盏长生灯,我好像真的可以使用那股力量影响甚至控制其他人。
为免他有所察觉,我适时开口:“你记得把图方藏在神途井,还有我们明天要去入泉岭的消息告诉图野和西爷。”
他皱了皱眉:“雱儿哥,咱们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听我的没错。”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长生灯收进玉匣,带着它一起上了楼。我现在不怕他和鸿途暗中联络,就怕他没有说谎确实已经脱离鸿途,当然要交代他一下——
既然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一直等到下午,落雨与海棠终于打来了电话。
“我到了,我们在哪儿见面?”
我想了想,还是把她约到了天晷广场,那里地势开阔,就算有人想监视我也不敢离得太近。
我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长生灯在我手里,周围的守卫只会更加森严,万一他们直接限制我出入予明园,我要见她只怕有点难。
思来想去,我拨通了林炳源的号码:“林管家,我要出去一趟,要不长生灯先放你那?”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至于担心我会带着它跑路,放心放我出去。
“您先稍等一下,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一会儿回您。”他匆匆挂了电话,我估摸着他也做不了主,去请示张吾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电话才拨了回来:“陈先生,您先下来吧,我已经到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