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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门,大殿之内。

一名身着深蓝星袍,鹤发童颜的老者猛然睁开双眼。

他的那双眼睛深邃无比,仿佛包含万千星海,斗转星移只在他眨眼之间。

“荒古……是荒古的气息。”

三水峰主的死,他已经感受到了。

而且,他更是隐约窥探到了一抹荒古的气息。

就在那人身上!

“难怪,难怪本君百年卜星都难窥真容,原来这家伙身上,竟然也蕴含着荒古的秘密!”

“而且,此人身上的荒古气息,要远比长寂他们三个更加浓郁!”

他眼底浮现几分激动热切之色。

只要能解开荒古的秘密,他就有机会也能步入帝境,成为九域至强!

“沈安在……”

他双目微眯,感到几分疑惑。

明明合欢宗那边放出消息,沈安在如今是药峰新任峰主,如今似乎在灵族之内。

可为何自己窥探的气息,却是出现在紫尘星域?

“怪哉……”

他摇了摇头,再度闭上了双眼。

荒古的秘密固然重要,但现在貌似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等机会到来,等荒古的秘密彻底显现,到时候,整个九域都会为之震荡!

……

刀域,暴雨倾盆,一片雷鸣之地。

“他就在前面,抓住他!”

“快快快,围剿!”

雷声轰鸣,却是不断有流光低空穿梭。

一片血气笼罩此间,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具尸体。

纵然如此,依旧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目光灼热。

“下界来的天家野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一个魔道之人,何以玷污我天家之名,速速受死!”

喊杀声一阵一阵,但他们眼中,却充满贪婪。

无论是那神乎其技的炼器之术,还是那刀法,亦或者是他手中的魔刀。

都是绝世机缘,得其一,便能令自身大为提升!

更何况天家已经发下了追杀令,捉拿下界孽种,清理门户,死活不论。

提头去见者,得赏天家所锻伪极道之器一件。

如此诱惑,自然吸引了无数人。

黑夜当中,一人隐藏在树上,一身黑衣,戴着斗笠。

他紧握着腰间木刀,一双眼睛冰冷异常。

看着一道流光极速迫近自己这边,他缓缓拔刀。

铮!

黑夜当中,刀光闪过。

伴随着的,是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血如泉涌。

扑通!

无头尸体坠落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是再无声息。

唰!

一道道刀光闪过,一颗颗头颅冲天。

雨夜间,血气刺鼻。

没有人能看清黑夜当中的影子是谁,没有人能看清那刀光何来何去。

那影子就好像是黑夜当中的鬼魅,杀人于无形。

数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死了十数个人,其中更有皇境。

但此刻,却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瞬息殒命。

这一连串的杀伐,让的追来的人停下脚步,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好快的刀……”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不是说他已经被天家大长老重伤濒死,怎可能还有如此实力!”

“该死,不能再死人了,否则他的伤势会恢复的越来越快!”

众人迅速聚集一团,神色凝重。

魔道血吞的作用,他们清楚,自然不想给对方机会。

天乐隐藏在夜幕之下,胸膛微微起伏,气息已经有些不稳。

在他心口,有着一道贯穿心脏的伤痕,此刻正在缓缓往外淌着血。

纵然他杀了再多的人,依然无法完全修复这伤势。

因为这伤,是天家的人给的。

一刀,刺穿了他的无缺荒体,更有道意流转,阻止着他修复伤势。

若非血吞有灵,伺机斩杀了几名觊觎自己身上东西的天家弟子,恐怕他已经死了。

还好,还好天家的人一开始并没有将他当回事。

“要撑不住了……”

天乐的眉头紧皱,面色渐渐苍白。

无论他杀多少人,始终无法修复这伤口。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死。

他抬头,望向了远方。

距离沧澜星域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恐怕来不及赶到药宗,找师姐疗伤了。

既然如此……

他眼神渐渐冰冷了下来,紧盯着前方聚集成群的追杀者。

那就杀光这些人吧。

“哼,依我看,他也只敢躲在暗处当老鼠偷袭,根本不敢现身!”

“说到底不过是下界来的垃圾罢了。”

众人迟迟不见对方出现,有人便是开始冷哼起来,但却依旧聚集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敢落单。

轰隆隆!

在众人说话之际,雷声轰鸣,彻亮山野。

滴答……

雨水顺着斗笠落下,一道瘦弱的人影,缓缓从黑夜当中走出,背后是雷雨轰鸣。

伴随着他的出现,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

但看到他心口的伤势,众人心中又是松了口气。

“哼,强弩之末,竟然真敢现身,大家一起上!”

“杀!”

当他出现,这些人心中的害怕便是少了几分。

明面上的敌人,永远比躲在暗处的刽子手让人不那么紧张。

出乎众人意料的,面对着他们的再一次围杀,眼前人竟然不再后退,而是抬起那双血红的双眼。

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煞气冲天,他拔刀了。

没有说话,天乐只是冷冰冰的,拔刀冲向了人群。

轰隆隆!

雷声越发响彻,雨水倾盆。

黑云遮住月空,此间一片黑压压的,唯有冲天的血气煞气回荡。

刀光剑影不断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流成河。

直到次日朝阳初升,雨势渐小。

山脚下,一道满身伤痕的消瘦人影,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走出。

他浑身是血,走的极为缓慢。

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看着略微有些刺眼的朝阳,他颤抖着轻轻摸着血色木刀上刻着的“守”字。

“师父……”

天乐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他很想挣扎着爬起来,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心口的血不断往外流,任由血吞供养再多的血气也无济于事。

似乎已然,无力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