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蛛是个待不住的急性子,要她整日在屋里已经够无聊了,还要陪着一个更加无聊的人下这样无聊的棋。
刚下了两盘,她便开始哈欠连天。
元卿瞧着面前已经输掉的棋局,慢悠悠收起棋子,说:“再来。”
“还来啊?”蛛蛛皱着一张脸,“你都输我两局了,明天,或者晚上再玩行不行?”
元卿笑她,“不想下了?”
蛛蛛手臂撑着头,微微点了两下。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们来换个有趣的玩法。”
她将桌上的棋罐调换,蛛蛛拿了白棋,她则是黑棋。
蛛蛛来了兴致,“要怎么玩?”
“结合当下之事,把棋盘当作地图。”她抬起手指,在棋盘上大略划出一个轮廓,“你执白棋代表我们,而我执黑棋……”
她往边缘下了一枚黑子。
“代表暄王一行人。”
嘿,这个有趣!
蛛蛛兴奋搓手。
她经常见阁主和长老们这样下棋,早就手痒了。
两人平稳走了几个来回,将现有形势大致摆出。
蛛蛛抬手落子。
此处正对应着元卿前不久才下的命令。
往后情况虽然还属未知,但在两人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蛛蛛示意她,“该你了。”
元卿勾唇,在自己已经形成根据的棋盘一角,悄然放下一子。
“温承暄得到消息,必然会派人调查,从向州农庄开始,到通往岑州的山间小道。”
她点了点远处接应的黑子,是白贤德所在之地。
在两枚黑子中间,有两颗被吃掉了,对应着严先生和陈兴卫。
蛛蛛对她这一步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在原地布子。
“白贤德放弃陈兴卫,这条外路已被他自己切断,我在他附近安插人手,牵制住他,正好将他困在这里。”
元卿向她下手的那边看去,黑子身边已经布满零零散散的白子,若是形成合围,外面又没有救兵,那么白贤德只能束手待毙。
不过合围还不是时候,得先把戏唱完。
她执子继续长出,接替了之前被吃空出的位置,重新将两处阵地联系起来。
“被派出的人继续调查,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死在地窖中的陈兴卫。”
蛛蛛在它面前落下一子,“陈兴卫死前留下线索,而这条线索截住了他和白贤德之间的联系,他前进不得,于是只能后撤。”
元卿含笑着望了蛛蛛一眼。
她还真是聪明。
没进地窖去看过,仅凭那晚见自己的那几眼,就能猜到她的下一步计划。
棋盘上,白贤德基本已被白棋所控,而唯一的通路又恰好被白棋拦住,作为接续的黑棋自然无法再前进。
她们是执棋之人,自然知道黑子一方破局之处在哪里。
可是身为局中的棋子,他们没有纵观全局的视角,看不破也正常。
这盘棋下到这里,两人都没有再动。
其实已经一目了然了。
那晚她刻意改变了妆容去见陈兴卫,与谁有关其实也不难猜想,他临死前留下些什么,更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管是白贤德也好,还是她所扮的女子也罢,最终结果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