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卫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将所有可能过了一遍。
他往常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有这个能力的,朝中却没有几个。
她确实不是他的人,姓严的可以先排除。
他与自己有仇,必不会浪费口舌周旋这么久,抓到后定要立即将自己挫骨扬灰。
这女子看似威胁,实则是在寻找机会,要他松口。
不是为了寻仇,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想通之后,陈兴卫不再惧怕,也有了与对方谈判的底气。
“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虽是狼狈地靠在墙上,可此时他的语气和姿态都像极了一个捏足筹码的赌徒。
赌她的底细,也赌自己的价值。
陈兴卫这人怂是怂了些,可这脑袋转得也算快。
元卿无声笑了,将脸上的东西拿掉,视线重新陷入黑暗。
但下一刻整个地窖就亮起来,墙上火光隐隐跳动着。
与审何奇那次不同,她这回并不怕陈兴卫看到自己的长相。
她不仅要他看,还要他将这张脸看个清楚,记在心里。
她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玩味地看着他,“陈兴卫,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骤亮的光线刺得陈兴卫睁不开眼,他闭眼缓了片刻,才望向不远处的女子。
那张脸虽然没见过,可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突然间想不起来。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元卿拧动机关,在陈兴卫背靠的墙面缓缓出现一块凸起的木桩,将他顶倒在地。
她走过去,一脚踩在陈兴卫脸上。
陈兴卫被绑着使不出力气。
头上那只脚就像是装了铁块一样,将他死死压在地上,任他如何奋力挣扎,也无法撼动分毫。
元卿扬起嘴角,垂眸看向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陈兴卫在大理寺内见惯了人的生死,自然看得出女子眼神中的含义。
她想要杀他!!!
意识到这点,陈兴卫挣扎得更加剧烈,“你不能杀我,我是暄王的人!!!”
元卿唾了一口,从旁抽出一柄剑。
陈兴卫眼睁睁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而执它的女子,眼里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将他架起来!”
这个地窖是白贤德特制的,几乎很少人知道。
最初是为了储存不能见人的东西,后来朝廷下了禁令,这里就变成了白贤德关押处置的一处私人刑房。
只是后来随着白家地位逐渐提高,白贤德再也不用亲自动手,这处秘牢就空置下来,已有多年未用了。
元卿选在此处,不仅因为它归属白贤德,还有一点就是,它这其中布满了许多令人惊叹的机关。
随着她一声令下,秘牢暗处的机关开始徐徐运作。
而绑在白贤德身上的铁链也缓缓收紧,转眼间,人便被提到了铁架上。
陈兴卫目露惊恐。
他虽不知,可也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里是白贤德的私牢!
他双眼猩红,肯定道:“你是白贤德的人!”
这个地方只有白贤德自己知道,若非他信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把他带到这里的!
元卿挑了挑眉,对他的猜测不做任何解释。
她再次提起剑。
这次对准的是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