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吓得后背生汗。
他何曾见过这样伶牙俐齿,还不惧他身份的愣头青?
他只是按照王爷所交代的说了,哪里能想到其中还有这样多的弯弯绕绕?
完蛋了完蛋了,回家后,爹肯定饶不了他!
眼见说不过,同行的人忙找了个借口,拉着白珂溜了。
元卿瞧得冷哼一声。
功夫没练到家,竟也敢出来惹她,纯纯自己找虐,也不看看她背后靠的是谁。
怼了一通,心里的郁气都通畅了不少。
元卿松了松肩骨,转头说:“钟大人,我们走吧?”
钟啸收回下巴,“……哦,好。”
钟啸的随行小厮竖起大拇指,“公子你厉害,那可是王爷的人,你骂起他来,嘴都不停一下。”
“我没有骂他啊。”元卿眨了下眼,“难道不是他冒犯陛下,我好心帮他化解么?”
俗话说,破财消灾嘛。
小厮愣了下。
“你想啊,就他说的那番话,要他撤职反省都算是陛下大度了,换作其他残暴一些的君王,你觉得他还有命在?搞不好他全家都要跟着见阎王,我这样不是在救他么,怎么能说是骂呢?”
小厮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要不是陛下仁慈爱民,就这样当众冒犯陛下质疑陛下的人,吃牢饭都是轻的,哪还能容他安然无恙地回家去?
他不禁对眼前的少年又升起了几分敬佩之情。
被人刻意针对,还能如此不计前嫌地替对方脱困,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不愧是陛下慧眼识中的人,这份品行实在罕见!
元卿哼着小调,跨坐在马车一边。
温承钰的心愿能否达成,要看白贤良开不开窍,愿不愿意投诚。
说实话,她对此也没有把握。
毕竟白贤良跟陈兴卫是认识好几十年的人了,就算两人有纠葛,那也比皇帝这个敌人靠谱。
此招若不成,她还有彼招呢。
且看来日吧。
……
因为在宫变中立了功,元卿从严密监控转为普通牢房。
是原来那个地方,隔壁住着无名。
她和无名聊天时,忽见曹牢头一脸不解地走进来。
“曹叔,你不是……”
她记得今日是许家人入京受审的日子。
曹叔原本就是许家仆人,还念着许家的好,一心想着要出去看看。
“唉,别提了。”曹牢头挠头,“也不知是我年纪大了,还是离开太久,总觉得中间的人有些脸生。”
他懊丧地抓了把头发。
元卿心里立马绷起来,仔细问道:“曹叔,你是不认识,还是记不清了?”
“我年纪大了,有时候老是忘东忘西的,因这事总挨媳妇骂,所以应该是记不清。”
无名紧跟着凑过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元卿摇头。
这事她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想通是哪里不对,只是本能引起了警觉。
曹叔当年离开许家时,那许三爷应当还是个半大的小子。
容貌与如今有差别,曹叔觉得陌生,也还说得通。
有两位兄长在前,这位许三爷存在感极其低,外人提起来,也只知道许家有个正在读书的老三,旁的一概不知。